「她犯的錯還少嗎!」太后放下了茶盞,略有些詫異,「你怎麼突然這麼問,你和她的關係何時這麼好了?」
永嘉知道她最厭惡貴妃,被她一看,連忙低下了頭:「沒有的事,我只是看她跪的臉色都發白,有一點同情。」
「同情?」太后一哂,「這些人慣會裝可憐,只不過是跪一跪,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說的輕鬆,可永嘉看著那外面的人,卻莫名有些不安。
她好像真的很難受的樣子。
正說著,陰沉的天幕上忽然滑過一道閃電,永嘉猝不及防被嚇得一顫,隨即外面便落下了瓢潑大雨。
這雨積蓄了許久,一落下便下的極大。
柔嘉跪在那裡本就不適,被這大雨一澆,更是淋了個渾身透頂。
她身體一哆嗦,小腹也跟著抽搐了一下,彷彿裡面的孩子也在怕。
柔嘉有些不忍,但留下它,這個孩子將來也不過是重蹈她的覆轍罷了。
於是她一咬牙,一句不舒服的話也不說,仍是那麼直挺挺地跪著。
黑髮緊緊地貼在臉頰上,濕淋淋的顯得那臉格外的蒼白。
永嘉於心不忍,又忍不住求了一句情:「母后,外面下雨了,我看要不還是讓她進來吧,這樣跪下去怎麼行……」
太后坐在薰香的大殿裡,看著外面那跪著的人卻愈發解氣:「跪一跪,又出不了人命,你瞎擔心個什麼勁?再說了,不過是那賤人帶進宮來的賤種,死了就死了,又有什麼大不了。」
她這話說的太過雲淡風輕,永嘉心生恐懼,又萬分焦急,生怕真的出了事。
一眼瞥到她身邊站著的梁保,立即擰著眉質問著梁保:「是你唆使的是不是,你又給母后送五石散了?」
梁保先前因著五石散的事被打的皮開肉綻,費進了周折才被太后弄了出來,當下謹慎了許多,連忙擺手:「公主,這話可不敢亂說,奴才哪兒有這個膽子。」
「你沒有?那眼前這些是怎麼回事?母后怎麼會平白無故地這麼折騰人?」永嘉指著他的鼻子罵,「一個閹人,成日裡在這宮裡興風作浪,你是嫌皇兄的脾氣太好是不是?那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站住,胡言亂語!」太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這是哀家的萬壽宮,一切由哀家做主,你想告訴誰?」
「母后……」永嘉實在認不清她了,聲音哽咽地回頭,「您怎麼變成這樣了,我才是您的女兒,你為什麼總是被這個太監矇騙?」
太后因著最近憂心蕭盈的病,又服食了不少五石散,現在精神愈發狂躁,被女兒當面指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斥責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枉費哀家疼了你這麼年!」
永嘉被她一訓斥,氣得滿面通紅,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那好,我再也不管了。」
她正欲出去,外面卻傳來了一聲驚呼。
「流血了!」
那嬤嬤尖叫了一聲,彷彿發現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怎麼回事?」
太后直起了身,怔怔地看著外面。
那嬤嬤連忙帶爬地進了門來,聲音有些顫抖:「公主的身下出了血,她……她好像是有身子了。」
「什麼?」
這訊息實在太過震驚,太后和永嘉都被震的愣了一瞬。
再一回神,兩個人各懷著心思。
「果然是賤人,跟她的母親一樣水性楊花,這還沒出閣,就和男人私通有了身子!」
太后一出去,看到她身下被雨水帶出的一絲淡淡血跡滿眼皆是諷刺。
她話音剛落,眾人都紛紛看著那個雨中的身影,竊竊私語著。
柔嘉跪在那裡,意識已經有些混沌,直到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