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讓您擔心了。”冉燮璘慢吞吞地接道。
“是娘不好,讓你遭遇了……那麼荒唐的事,你安心休養就好,其它事娘會處理好的。”冉燮絮溫聲安慰了幾句,之後卻是一陣莫名的沉默。
冉燮璘等了又等,忍不住掀開簾帳一角,意外地瞅見冉燮絮若有所思地杵在床邊,嘴角緊抿,雙眉糾結。
“孃親,您的臉色不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不安地欲撐坐起身,卻被冉燮絮止住。
“璘兒,你覺得宗政府二小姐如何?她入朝不過數月,就深得聖上器重,連皇太君都對其青睞有加,想來將來定有一番大作為,在年輕一輩的貴胄中堪稱翹楚。”冉燮絮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然後靜靜觀察冉燮璘的反應。
冉燮璘對冉燮絮的提問頗感意外,但仍配合地答道:“最近倒是經常見著宗政綺,雖然談話間她總是垂首低眸,但感覺與先前大不一樣,看上去含蓄內斂,儒雅睿敏……不過孃親,您該去跟殷談論宗政綺才對,您不是有意將殷嫁入宗政府麼?”
冉燮絮眉心稍稍舒展,潤了潤唇,終於一鼓作氣說道:“你不討厭宗政二小姐就好,不然娘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事實上,皇上已經把你指給她了,娘原想先瞞你一段時日,至少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誰知今日宗政二小姐居然親自上門來下聘,現在人就在院外。”
“什麼?!”冉燮璘花容失色,一下就躺不住了,倏然坐起,卻因動作過大,頓感一陣暈眩。
“這門親事皇上是直接降旨的,不是跟咱們商量著來的,好在物件是宗政二小姐,也算門當戶對……”冉燮絮嘗試安撫。
“就宗政綺那樣,低著頭賊眉鼠眼,渾身都是迂訥酸腐味,憑什麼讓我下嫁於她?孃親,您是不是覺得我敗壞了家門名聲,所以火急火燎地要將我趕出去?”冉燮璘頭倚床柱,略嫌吃力地說道。
“沒有的事,娘寶貝你都來不及……”
不聽冉燮絮解釋,冉燮璘咄咄直言:“就算我名節盡毀,也該讓墨臺玄來負責,有宗政綺什麼事?”
“墨臺玄墨臺玄,娘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老喜歡跟她攪和在一塊兒?!她現在是待俎之肉,已經被釘死在砧板了!”冉燮絮大聲說道,成功地讓冉燮璘噤了聲。
很快的,冉燮璘反應過來,傾身扒住了冉燮絮的袍袖,急問:“孃親,墨臺玄怎麼了?”
“就是南郭鐔那事,皇上命娘限期結案,如若不然,則將在朝堂上御審……娘怎能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受辱?所以娘參了墨臺玄,雖然對不起墨臺府,但娘別無選擇。”
“墨臺玄是無辜的,她一次又一次救了孩兒啊!”冉燮璘大驚。
“娘知道,可你也說過,南郭鐔做了那麼多手腳只為除掉墨臺玄,所以那事她脫不了干係。你放心,有墨臺郡侯跟儀公子在,她死不了,頂多被禁錮或流放。”冉燮絮沒有直視冉燮璘的雙眼,目光不自然地遊移。
“孃親,您讓孩兒以後怎麼見墨臺玄,她會恨死我的……”
“讓她來記恨娘吧!璘兒,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說這話的時候,冉燮絮的神情十分嚴肅。
“孃親……”冉燮璘不停擺首,完全聽不進去。
“娘現在去請宗政二小姐,就算你不想見她,也多少敷衍一下。”冉燮絮鐵了心不去看苦苦哀求的愛子,硬是用力撥開他的手,誰知冉燮璘死抓著不放,冉燮絮無奈,乾脆扒下腕間的裘袖,狼狽地逃開了。
冉燮璘心裡慌亂,一時間竟沒了主意,呆坐半晌後,急聲喚人伺候更衣。適時,宗政綺來到門外見禮,道:
“蔓殊公子,在下聽左相大人說您的身子欠安,若公子不便見客,實在毋須勉強。”
隔著門板,宗政綺的聲音顯得不甚真切,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