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
志遠一直透過船艙的小窗戶看著外面的翻滾河水,這場決堤原本是避免的,百姓流離失所是可避免的,偏就攤上了冥頑不靈不懂治河的于成龍,志遠恨不得直接將於成龍踢到黃河餵魚,於繡蓮看向憂國憂民的舒穆祿志遠,心怦怦直跳,似要躍出胸膛一般,志遠而立之年,濃眉大眼,給人以穩重之感,於繡蓮是普通的魚家女,唯一不同的便是於繡蓮模樣清秀,是遠近聞名的美人,憂國憂民的舒穆祿志遠帶出一抹猶豫,於繡蓮一顆芳心撲在志遠身上。
聽義父于成龍說起過,舒穆祿志遠是大官,是欽差,出身忠勇公爵府,家裡只有一妻無妾,於繡蓮遂起了心思,她不是第一次見志遠,當志遠巡視河堤時,曾見過她仗義執言趕跑了打算強搶她為侍妾的富家公子,於繡蓮自知身份低微,能伺候志遠,即便當通房丫頭也心甘,原本志生病時是好機會,先救下志遠性命,又不離不棄的照料伺候生病的志遠,同志遠回京收房理所應當,京城裡志遠的夫人也說不出什麼,只是志遠脾氣硬得很,再虛弱都沒讓任何人近身,尤其是於繡蓮。
志遠聽見腳步聲,“於姑娘,你且止步。”志遠穿上長衫,辮子盤於脖頸,“我同於大人同殿稱臣,你既是於大人義女,又對本官有救命之恩,於姑娘,不,於侄女,禮教不可廢,你稱呼本官叔叔便可。”
於繡蓮瞠目結舌,被志遠口中的叔叔打擊到了,和著志遠輕輕淡淡的兩句話,她變矮了一輩?叔叔?沒聽說過侄女能給叔叔當小妾的,於繡蓮不覺後悔認于成龍做義父了。
志遠雖然出自公爵府,打小不得寵,僕從不多,洗漱的事兒做起來很順手,志遠淨面後,擦拭臉上水珠時,船隻搖晃,志遠身子隨著搖晃,於繡蓮從生下就在穿上,波浪的晃動影響不到她,扶住志遠的胳膊,那句叔叔如何也叫不出口,“大人,當心。”
志遠立住身子後,推開於繡蓮,“於侄女,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你我隔著輩分,更應謹慎,你且回去,本官此處不無需你照料。”
“大人。”
“出去。”
志遠從來就沒學會憐香惜玉,這點上說志遠屬於舒穆祿家的變異品種,於繡蓮淚光盈盈,轉身出了船艙,志遠拒絕她不也是一次,並得再重,志遠都不曾讓她近身,恪守禮儀之道,可越志遠越是守禮,於繡蓮越覺得志遠可信可靠,不是風流好色的浮誇公子,公爵府,欽差大臣,在於繡蓮的印象裡是,極為陌生尊貴的詞彙,於繡蓮不願輕易放棄。
“小姑子,你過來。”於繡蓮的嫂子叫她,姑嫂兩人坐在一處修補漁網,“做嫂子勸上你一句,繡蓮啊,你在咱們漁村生得是好,可那兩位大人是什麼人?是萬歲爺的重臣,聽說京城地上都是金子的,你惦記那位大人是什麼公爵府的,咱們是想都不敢想,繡蓮,你剛一出生,婆婆公公先後去了,是你哥哥用魚湯米湯拉扯你長大,我嫁進於家,可曾虧待過你?”
“嫂子帶我的好,我都記得。”
於繡蓮對嫂子於張氏很敬重,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於張氏道:“你死活鬧著駕船去救兩位大人,你哥哥依了你,人救回來了,你也拜了於大人為義父,總算沒白忙活一場,繡蓮,我估摸著兩位大人離開時有謝禮,你有於大人當依靠,村裡人必不敢再欺負於你,等黃河水退了,我讓媒婆給你找個好人家,平頭夫妻是做得的。”
於繡蓮編織漁網的動作頓了頓,“不勞煩嫂子費心,義父讓我同他一起回京。”
於張氏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捨得我們?舉目無親的京城趕不上家裡好啊,小姑子於人為妾是要伺候正正房太太一輩子,就算你生個一兒半女的,也只能被親生孩兒稱作姨娘,養在太太名下,想見一面都難,小姑子,你可得想好了,終身大事容不得後悔。”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