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翎一本正經地端起肅容。“我已盡力了。”是真的,許多不願深究的事,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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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她想聽,他就全說給她聽。
其實上一回,他故意漏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太皇太后其實也是皇上的人。
一方面是太皇太后長年修佛,對權力已無慾望,另一方面,也是皇上這些年來從未放棄在太皇太后身上費功夫,以溫情說動老人家。
而最終令太皇太后徹底轉念的,是幾年前的一件大事——皇后曾和趙左相密謀,欲殺害皇上,改立自己的兒子為帝,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太皇太后雖然一生專橫,可從未傷害過李氏王室,只因趙氏實則是一株依賴在李氏底下的藤蔓,李氏王朝必得高聳入雲,趙氏才能攀爬而上,皇后過分的野心,只會讓兩家陷入萬劫不復。
趙相與皇后密謀之事,沒逃過她老人家的法眼,念在同是趙氏一脈,也為了避免朝廷陷入紛爭,她勉為其難網開一面,但皇后的兇狠令她心寒,趙惟秉的貪婪則令她恐懼。
因此在他考科舉時,太皇太后現身推了他一把,而後,便與皇上取得默契,山頭的主人可以換成皇上信任的人,但除了幾個野心太甚、威脅王權,不得不斬除的之外,儘量不牽連其他趙氏族人,這是她有生之年,能為自己家門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如此一來,便不能追究趙左相這幾年操縱政局、收受賄賂之罪。”令狐雅啵�檔秸舛��蝗淮蜃 �
璇翎點頭,替他接續下去。“牽連太廣,阻力肯定不小,若稍有不慎,說不定會引起叛亂。”
“不錯。”他讚許地朝妻子點點頭。“於是太皇太后指了條明路,當年她制止這樁謀反時,曾對趙左相下了一個特殊密詔,要他將其間往返的書信封存,不得毀壞。這是她故意在趙左相身上埋的一根針,為了時時刺著他的背,提醒他不得妄動,同時也是給他一條活路,讓他自己擁著這個秘密,不受他人箝制。至少在她有生之年,趙左相必然還留著那些書信,以備她突然索取檢視。”
在那之後,綺南雁潛伏在左相府好一段時間,總算找到密語和幾件文書。
逆謀叛亂、刺殺天子,這是任誰也不敢沾惹的麻煩。有了那個東西,再也無人膽敢站在趙左相身邊了。
“所以,你遇刺乃是趙左相所為?”璇翎馬上想到他負傷回來的那一晚。
“一次殺我不成,他們似乎還不死心,想從家裡下手……”令狐雅啵�嘈Α�
因此南雁只要無事,就待在園子裡守著,可如此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啊?”璇翎驚訝地杏眼圓睜。
有這種事,她怎麼連點知覺也沒有?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皇上有時深夜召見,一離開你身邊,我就怕得魂不守舍。那些人急著想把東西找回來,一天比一天焦心,我怕總有一天,他們會挾持你來逼迫我。”
於是他萬不得已,明知她懷有身孕,還是決意將她送走,遠離了京城,總是比較太平,加上有南雁時時守護,他方能安心。
“原來如此。”璇翎長長一籲,心中謎團總算解開了。
“皇上廢后在即,我也不好對你多說,說多了,只是徒增煩惱。”他歉然凝視嬌妻,無奈說道:“難道要讓你懷著身孕,身在異鄉,還日日夜夜憂心我的安危?”
案上搖曳的紅燭堆起一團蠟淚,眼看都燒去一半了。
璇翎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彩繡婚袍,想起今晚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心房頓時揪得緊緊的,雙頰染上紅暈。
“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決心再娶我一次的?”她羞赧地低垂臉龐,澀聲低問。畢竟兩人之間連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