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好像知道他不想讓人觸碰一般,會診的醫師群和護士團不但沒有徑自碰他,連問診和換藥都保持距離,格外令人舒服。
雖然有人靠近多少還是不太愉快,可是至少她們都是女性,不會讓他有太強烈的被迫害感。
服過藥物之後,所有的人退下,他有一些體力不支,想上床睡覺的時候,便面對了這個進退兩難的情境。
他嚴詞拒絕那個不聲不響就蹦蹦跳跳跑來,彈上他的床,一副也要躺下,不知該將她歸類在女孩還是女人的申敏雲。
看著他皺緊眉頭所代表的不樂意,穿著寬鬆棉質睡衣的人兒嘟著小嘴。
“你拒絕什麼?”她疑惑地問。
看著對方理所當然的態度,帝百計吞了下口水。
“你要睡在這裡嗎?”他的手指比了下自己已一腳跨上來的床。
申敏雲認真地點頭。
不睡這裡,那她要睡哪裡咧?
“七點鐘樓是我的房間啊!”
帝百計胡塗了。
“十二刻是刻度?等等,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會三天都睡在你的房間咧?”
申敏雲給他一個“你還敢問”的表情。
“因為你抓著我的手,所以杉爺爺和其他人只好把我們兩個人一起抱回七點鐘樓。”
一起抱回七點鐘樓?她不是自己走的嗎?又怎麼會容忍一個男人住在她的房間?
相較於整個十二刻館,他驚覺最詭異的是眼前的女人。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他隱約有感覺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極寵申敏雲,要是她不願意,他想是沒有人會強迫她的,所以她沒想要他走之前,他便好似可以在這裡一直作客……靜默也是這麼說的。
“你自願和我一起睡嗎?”
申敏雲的小腦袋瓜子不知該搖還是該點。
第一夜是沒有辦法,之後則是她主動來陪他,看著他連夢裡也在哭喊,她實在無法將他從腦海升刪除。
小雙說這是為了回憶所苦的烙印,不能安心地生活下去的表現,一想到這個好看的哥哥也在受一樣的苦,她就好難受。
她沒辦法幫小雙的忙,所以她對他無法視而不見。
“如果你是在問去救你的那晚,敏雲也昏迷了,所以不算是自願,之後的幾天則是我想陪你。”
帝百計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裡又是一團亂,只是這亂僅是起因於太離奇,而不是痛苦的感受在作用。
“你也昏迷了?救了我之後昏倒了?”
申敏雲不懂這兩點之間的直接關係,早已躺好的她,抬著脖子好酸,託著下巴,反弓的小腿前後搖晃。
“因為要上直升機,所以捱了一針,然後下來再挨一針,回程又是一針,敏雲最討厭打針了。”
在異樣柔焦的燈光下,她白天如鮮奶油草莓蛋糕般甜美清新的小臉,一轉而成帶點豔氣的焦糖布蕾,充滿了使人想嘗一口的致命吸引力,大量暴露的腿部肌膚折射了燈光,幾乎等於犯罪。
但是長期被注射藥劑奪走行動能力和自由的帝百計,因為反胃而無暇注意這幅美景。
“好複雜也好難懂。”
看見他的眼色暗淡,臉上血色流失,申敏雲連忙起身,還沒能撐住搖搖欲墜的他,便被他挨著倒下的欣長身子壓在床上。
“我也不喜歡打針,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你?你又沒做錯什麼。”似乎不在意但又無法不覺得反感,在這個看過他慟哭的人面前,帝百計難以抑制地吐出脆弱的詞句。
這下子換被壓的那一刻來不及縮回右小腿,一腳被硬生生對摺著的申敏雲無暇去注意到帝百計的影射。
她偷偷地扭出了一點空間抽出腳後,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