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紀啟順救了自己一命卻不好意思道謝,正躊躇著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便聽紀啟順涼涼開口:“在戰場走神,真不知道你是膽子太肥還是腦子太瘦。要是想死,回去隨你怎麼死,但是在這裡給我專心點。”
這麼一句話下來,真是叫溫玉珂羞憤欲死,他抬刀狠狠砍向金兵洩憤,冷冷的回答道:“我是死是活自己會好好上心,不必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紀啟順意味不明的呵呵一笑,接著策馬向前去了,直笑得溫玉珂臉上紅紅白白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拼殺,紀啟順帶領的騎兵隊已經深入敵軍腹心了。他們都能夠看清楚葉錦發冠上那點耀目的紅纓了,他們都知道己方離勝利僅差一步之遙了,因此不由更加賣力的拼殺。
紀啟順能看到葉錦,葉錦也能看到紀啟順。
他這會兒正被金軍的幾員大將圍在中間,耳邊是大將們苦口婆心的聲音,都是在勸他暫且退兵。但他卻似乎充耳不聞一般的緊盯著不遠處那個絳色的身影,手中緊握的韁繩因為過大的力度陷入掌心。
他不甘心,他怎麼能甘心?
一年前初見,他就被紀啟順下了面子,甚至差點喪命。
僥倖撿回一條命後,他不斷地磨礪自己、一點點的從一個尊貴高傲的王子,成為一個優秀精明的將領。他以為自己已經成為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以為自己無所畏懼。
但是現在又見到紀啟順,他發現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依舊弱小,甚至無法與這個人相提並論。他付出了這麼多努力、這麼多汗水而構建的自信、尊嚴,在這個人的面前脆弱得似乎只需要簡單的一擊,就會一敗塗地。
但是他是明白的,若是此時再不退兵,恐怕一會兒就是想退都退不了了。正如幾個將領說的那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葉錦咬著牙,一字一句從牙關中艱難擠出來:“傳令下去,退兵。”
勸解他的幾位將領都鬆了一口氣,正要找傳令兵。就見一直銀亮的羽箭猛地飛過來,恰巧刺中一個小兵的眉心,一箭致命。
葉錦等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們方才還在找的傳令兵嗎?他們都皺起眉、循著羽箭來時的方向看去,就見紀啟順手持弓箭盯著他們,一雙眼睛亮得懾人,就像是看到了稱心獵物的老獵手。
她露齒一笑,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發出森森的光彩。
此舉在葉錦看來簡直是挑釁,幸而理智還沒被憤怒壓制,他緊緊抿著唇一扯馬韁就要撤退。
但是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焉有叫他跑了的道理?
紀啟順輕輕“嘖”了一聲,劍柄猛地一戳身下的戰馬。戰馬吃痛,甩著蹄子就猛地跑出去了。後頭跟著的溫玉珂幾個騎兵一個不防備,就沒來得及跟上前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紀啟順一個人跑得沒了影。
之前紀啟順刻意留了力,所以戰至此時經脈中內氣竟然還剩了十之五六,她一邊策馬疾追一邊從腰間掏出一張符籙,正是一張靈御符。她之所以刻意留下這麼多內氣,就是為了方便此刻激發靈御符。
靈御符一啟,可謂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
她一路疾馳著,硬生生在金軍中開闢出一條道路,至達葉錦面前。
就在此時,終於有障礙出現了——幾個金將嚴嚴實實的擋在她面前,一副“要是想殺葉錦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的樣子。
紀啟順渾不在意的一笑,將承影劍收入鞘中。然後腳上一個用力,便猛地飛身而起,從幾個金將頭頂翻身而過。又順著慣性一腳踢過去,竟直直就將葉錦從馬背上踹了下來。
然那葉錦卻也並不是省油的燈,先是就地一滾減輕了從馬上墜落的力道。又迅速的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才站穩,就將腰間的佩劍抽了出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