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孤寂絕望。新月緊緊抓著馬車內的扶手,在馬匹發狂的情況下,馬車隨著它橫衝直撞,極度的顛簸不穩,隨時都有傾倒的危險,似乎要把裡面的人甩出去。冰冷的雨從車窗布簾的縫隙中闖入,不留情的拍打到了她們身上,力道之大竟讓人覺得生疼。
“格格……”雲娃用盡全力抓著馬車擋板,嚇的面無血色,含著淚不知所措的喊著。
新月想要安慰雲娃,卻發現自己抖著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她也怕極了,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女子,即使在皇宮飄蕩了幾十年,她也沒有受過如此大的驚嚇,這樣近的直面死亡。心臟隨著身體的起伏劇烈的顫抖,新月能察覺到自己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雙手也漸漸地失去了力氣,抓不住扶手。
明知道鬆手的後果,但她嬌弱的身體實在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眼睜睜的看著手指漸漸失去握力,新月絕望的閉上眼,身體隨著馬車的歪斜而翻滾,重重的撞向了馬車的座位。然而此時,雲娃卻毫不猶豫的也鬆開了手,一把抓住新月的衣服,將她抱在身邊,自己的脊背狠狠的砸在座位的一角。
“啊!”劇痛讓雲娃情不自禁的痛呼,同時也放鬆了拉著新月的力道。
“雲娃!”新月驚呼,但來不及再說,馬車一個轉彎,讓她們又向另一個方向倒去。這一次雲娃再也沒了力氣保護新月,主僕倆都不由得閉上了眼,準備迎接這一次的傷痛。
“嘶……”馬匹又是一聲長鳴,在大雨中格外刺耳。馬車突兀的向後傾斜,新月和雲娃跟著仰倒,但卻沒有之前那樣大的顛簸,兩人雖撞到了身體但並不嚴重。
車身又顛簸了幾下,馬車才終於平穩下來。新月和雲娃驚魂未定的撐起身體,靜靜的凝聽著外面的聲音。可雨聲掩蓋了一切,她們根本無從得知發生了什麼,發狂的馬又為什麼會停下來。
“格格……”雲娃顫抖著身體,用氣聲小聲徵求她的意見。新月明明怕的牙齒都在打顫,但仍鼓起了勇氣,伸出顫抖的手探向緊閉的馬車的門。她想也許是這匹馬跑累了自己停下來,或者是有好心人幫她們攔住了驚馬也說不定呢。
這麼期盼著,她的指尖就要探到了門上。
門卻在這一刻突然大開,冷風和雨絲隨即瘋狂的湧入,將人吹個透骨的冰涼。新月被嚇得驚呼一聲,忙縮回了手,身體也跟著向後蜷縮,但眼睛卻直直看向了車門處。雲娃也第一時間伸出手臂,將新月護在身邊,渾身顫抖著但警惕的看著來人。
夜色中,來人站在馬車門口,穿著一身滴水的蓑衣,看不清面容。只是說話的語氣中含著嘲諷和殺意,他冷笑道:“請你下來吧,和順公主。”
這樣的語氣,讓新月和雲娃的心同時沉到了谷底。
新月一眼就看到了從蓑衣低端露出一截的刀尖,雨水落在上面,更顯的冰冷肅殺。捏了捏雲娃的手,新月聰明的沒有反抗,默然的從馬車中鑽了出去,在那男人的眼皮底下,慢慢的走下馬車,站到了大雨之中。
太大的雨勢不過一瞬間就將新月的身體淋透,她擦了一把臉,餘光看向周圍的環境,然後絕望地發現,視線可及之處,都不是她熟悉的地方,看來這匹馬不知跑到了哪裡來了。那匹馬已經不知所蹤,地上只有斷裂的韁繩,看來是被那男人用刀砍斷的。
拉著雲娃的手,新月撥開因溼透而黏貼在臉龐的髮絲,鎮靜的問對面的男人:“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她這樣鎮定的模樣顯然是出乎了對方的預料,男人有些詫異的愣了一會兒,隨後陰狠的笑了:“果然不愧是殺了我們兩個人的女人,的確有膽色。可是,這次你逃不掉了,算你命大居然隨著驚馬逃到了這裡……”
這人後面再說什麼,新月已經全然聽不見了。因為她聽到這人說,她殺了他們的人……那是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