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還在襁褓裡的時候,被奶奶撿回來養的。”
靜蓮不知該說什麼。安慰麼?
似乎她也沒理由去安慰。他一臉淡定,從未擁有過父母,也許對於父母並不嚮往。
“你那親戚,是搬走了,或是不見你?”
“……”靜蓮乾咳兩聲,連忙說,“搬走了,不知去向。”
“也罷。先在這兒住著吧,等積夠了盤纏,我送你回鄉。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總比在這陌生都城好些。尤其一個姑娘家,在路上行走多有不便。”
“哦。”靜蓮隨口應著。
回頭仔細想想,才發覺這個才見過兩次面的男子,竟在為她做盤算在著想呢。
積夠了盤纏……
是了,他貧窮,靠她給的五兩銀子,勉勉強強地來了京城啊。這樣貧窮卻還能替她想,她不由感動。
是他本性良善麼?
還是他只待她好?
“你在笑什麼?”秦清的聲音忽然響起。
靜蓮這才發現自己在笑。是呀,在笑她犯傻,他為什麼只待她好?是他品性忠厚,樂於助人吧。
“沒。”她甜笑回應,“你還賣字畫麼?明日我與你一起啊。”
“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靜蓮道,“就這樣說定了。”
秦清在涮過碗後,打掃了掃床鋪,“地方簡陋,沒有嶄新的,但被子昨日剛洗過,你不嫌棄的話……”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嫌棄’這樣的話啦。我現在也無家可歸呢。”
秦清的眼裡多了幾分憐惜。“先住在這裡,不必太擔憂。也許哪日就遇到你那位親戚了呢。”
“是啊是啊。”
靜蓮走了大半天,著實累了,躺到秦清鋪好的床鋪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替她蓋被子,又覺得昏暗的燈光下,有個大大的剪影正在寒窗苦讀。
她醒不來,但卻覺得溫暖又安心。
連著幾日,秦清的字畫攤兒都無人問津。
秦清筆力深刻,畫物傳神,字型飄逸,然而在人才濟濟的京城,畫齋書坊多不列舉,大凡有頭有臉的,必去京城裡的“聚墨軒”,而那些無權無勢又自視眼界高的人,根本看不起他的畫。
在第三日,靜蓮看不下去了,藉口和秦清說要到附近轉轉,躲在巷子裡,見一箇中年男子經過,忙喊:“大叔,請稍等。”
那男子被她嚇一跳,警覺地望著她,上下打量。“有什麼事?”
靜蓮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你去那個字畫攤把畫都買下來,我再給你二十兩銀子。你說好不好?”
“你說什麼?”那男子有些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靜蓮重複了一遍。
那男子眼睛頓時發亮:“你說真的?”
“真的。”靜蓮道,“去把那字畫全都買回去。”
“給錢。”那男子伸手向她。
靜蓮只給了他六十兩,“剩十兩一會兒再來拿。”
那男子抓了錢轉身就走。靜蓮低聲警告:“若你想拿了錢跑人——”
他回頭呵呵笑:“豈敢豈敢?”這可是一筆天降橫財啊!二十兩,他兩年工錢!
過了好一會兒,他抱著一堆字畫回來,向靜蓮討要了另外的十兩。“這些字畫怎麼辦?”
“回去掛起來唄!多美觀!”
“嘁,我們家沒這麼高品味。”那男子說,“罷了,送人倒也體面。”
靜蓮從巷子裡出來沒多久,秦清笑盈盈地迎面走來。“今兒生意好,一個商人將字畫全都買走了。真是天不絕我。”
靜蓮點著頭:“對啊對啊。”心裡不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