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我父親住的是省人民醫院,它不是由你們財政廳直接撥款的單位嗎?你在那裡應該會有些熟人吧……”
“這個……難!”秦鴻林面有難色,似乎焦和平拜託他的事情是要去維護世界和平。其實省人民醫院他還真的認識幾個人,最起碼那邊計財處的處長就經常會到省財政廳去辦事,每次見了秦鴻林不也得“老弟”長“老弟”短地奉承幾句?
可是,為了一個同學的父親去給省人民醫院計財處的處長打電話。值得嗎?秦鴻林在幾乎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就把結果計算出來了,那就是:不值得。
領導如手足,朋友如衣服,這是秦鴻林的世界觀。當然,衣服和衣服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是貼身的內衣。有的是禦寒的棉衣,而焦和平這種家境貧寒,工作單位又徹底撲街的朋友,就只能相當於一條圍裙了,做飯的時候擋擋油而已,誰能穿著圍裙滿街逛去?
“我說,小秦,你們是省財政廳,人民醫院是指著你們吃飯的。你去跟人民醫院打個招呼,給老焦的父親留個床位,能有多大點事?”
坐在對面的楊煜發話了,焦和平的聲音雖小,但同在一個桌子上,有心想聽的人,自然能夠聽到他說的話。楊煜原本就對秦鴻林心存不滿,此時逮著個機會。豈有不扔塊石頭的道理。
其他同學沒太注意焦和平和秦鴻林的對話,聽到楊煜這樣一說。紛紛轉頭看著他們。秦鴻林的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可是又不便發作,他黑著臉道:“老楊,你這話就太恭維我了,咱們都是剛到單位的人,誰不知道單位裡的規矩。我們財政廳是跟人民醫院有點關係。可是我一個剛工作四個月的新人,能說得上什麼話?”
楊煜是存心想給秦鴻林找難堪的,哪會被秦鴻林一句託辭就堵住,他笑著說道:“新人和新人可不一樣,你小秦可是領導重點培養的新人。這麼晚了還在忙著給領導寫材料呢。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能天天被領導尅一頓的,有幾個?”
“誰說我天天了,我那是……”秦鴻林羞惱交加,自己剛才說出來吹牛的話,轉身就成了人家攻擊自己的武器,這實在是打臉太狠了。
楊煜卻是趁勝追擊,道:“小秦,咱們是同學,照理說,有些話我也不當講。你想想看,當初老焦對咱們幾個小兄弟多照顧?焦大嫂做給老焦的那些好吃的,一多半都是咱們吃掉了吧?對了,我還想起來了,那回晚上你鬧肚子疼,大家擔心你是闌尾炎,是老焦把你背下樓,弄個腳踏車馱你去醫院的,這麼大的事情,你總不會忘了吧?”
“誰說我忘了!”秦鴻林面紅耳赤地爭辯道,“老焦對我的照顧,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實在是這件事太困難了,我根本沒這個能力嘛……”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鴻林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拒絕給楊煜幫忙,大不了也就是楊煜一個人不高興,不至於引起眾怒。他在財政廳這種要害部門,不怕別人不奉承他。可是拒絕給焦和平幫忙,就真有些說不過去了。一則是焦和平是班上的老大,有點象徵意義;二則是焦和平在學校的時候的確對大家都不錯,確有長兄風範。楊煜說的焦和平揹他去醫院的事,也是確有其事,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欠著焦和平一個人情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肯幫焦和平的忙,未免顯得太過負心了。
早想到桌上有楊煜這個傢伙,秦鴻林還不如高調地答應給焦和平幫這個忙。打個招呼的事情,雖然會損失掉一些人情,但至少不會讓自己在同學面前丟面子。這些同學雖然目前沒有一個混得比自己好的,但畢竟都是有碩士文憑的精英,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發展?還有,萬一他們出去說幾句貶損自己的話,對自己的仕途多少也會蒙上幾星灰塵的。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再往回收,大家沒準也不會領自己的情,甚至有可能會把功勞記在楊煜的身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