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日幾乎每晚都會夢到大姑娘,而且奇了,回回都是那個夢!頭一次在夢裡見大姑娘跟大老爺走只是心慌,如今彷彿夢裡也知曉些事了,一夢到那景象自己就先哭起來,心口疼得嗷嗷直叫,嚇得泥融姐姐要拼命喊她醒來。如今是既困,又不敢睡,連著熬了兩天了,泥融姐姐無法,只得請大夫來灌了湯藥,好歹睡著歇息歇息。這一番混亂,才讓兩個娃兒鑽了空子跑出來了。”
雲卿聽了亦心急,說:“這不成,太太這是心病,非得大爺那裡遞了大姑娘的信兒給她,她才能放心的。”仔細一想,轉而又問:“老爺那裡可知此事?”
“就是說麼!”蒹葭氣道,“早知道了,可只吩咐泥融姐姐好生照料著,便沒其他了!泥融姐姐欲請你過去安慰兩句,太太卻說你如今手疾未愈,又掛念著大爺,不能再操累你了,愣是瞞著不讓人過來!”
如此一說雲卿越發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五味雜陳心酸難當,想來慕老爺子素來最疼愛長子慕九歌,因此愛屋及烏素來待阮氏寬厚,竟不料如今遇著事了竟也如此無情。雲卿一咬牙說:“不行,若再聽他的袖手旁觀,這大的小的可真就都熬不住了!”
因而吩咐蒹葭先到阮氏處去,且帶了話兒說自個兒稍後就去。這番自己正欲折返進門,卻聽得裡頭傳來小聲說話的聲音。
“我看這位阿孃就很好,她摸我的頭,我覺得她的手軟軟的。”
“哥哥才不是呢!哥哥就是因為吃了人家的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才替她說好話兒!”
“可是……可是沒有人這樣為咱們好過……這世上對咱們最好的人是舅舅,第二個,我覺得是這位新阿孃,她看起來好聰明好厲害,連阿爹那麼厲害的人都喜歡她,所以我想如果是她幫咱們的話,興許咱們就不用回曾祖房裡去了……”
“哥哥你還說!”
昭和立刻噤聲,房裡靜了一會兒,雲卿正要推門進去,卻聽昭和又怯怯開口說:“可是,若跟著這新阿孃,就能天天見到阿爹了呀……我不想跟著曾祖習字,阿爹那麼厲害,我想天天跟阿爹在一起……”
曦和卻不再開口了。
須臾,卻是疲�q開門出來了。疲�q走過了她方朗聲說:“大奶奶,大哥兒和二姐兒說晚飯用好了,卻還有幾句話兒要跟你說。”
雲卿便又往偏處走了兩步,亦不壓聲音答說:“曉得了,這就好。”
疲�q這才壓了聲音說:“聽這意思,是想跟著大奶奶你呢。你可是先前就猜出來了?”
“原只是猜測,如今聽說太太那裡清醒方能確定。如此也好,可算想到一塊兒去了。”
疲�q便怨說:“兩個娃兒人小鬼大著呢,我瞧著腦瓜兒靈便得很,大奶奶原須多防著些的。如今卻又低了姿態有商有量的,恐他們不將你放在眼裡。”
雲卿卻笑:“你這話才不對呢。曦和那丫頭心性高著呢,我若不尊著她,她反要看低了我。說來她慕家人與蔣家人別無二致,都是看旁人低劣一等的,我若不再尊著她,她便是有話也不跟我交底兒了。”
於是示意疲�q守著不準旁人打擾,自己則欲進門。到了門口,卻聽兩個娃兒還在論說。
“可是,可是,我想有個自己的房間,不用幾天住曾祖那兒,幾天住曾祖母那兒,再幾天住祖母那兒,好像沒人要一樣……妹妹,我們就跟著阿爹住吧?好嗎?”
“哥哥是太好心了,阿爹他才是頭一個不要我們的!”曦和嘆說,“咱們還是太小了,再長大一些,什麼都自己做主,看誰敢輕慢了去!”
雲卿忍不住笑了,搖搖頭,輕輕叩門柔聲問:“我可以進來了嗎?”
房中立刻安靜下來,便聽曦和道:“這是你自己的地兒,問我們作甚?”
雲卿便道:“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