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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許母週六到北京,許然提前給陸楠打了招呼,說是要一起去接機。那人起先倒是答應得爽快,臨到跟前卻說:“然然,對不起,臨時有個飯局……”
許然知道客戶的情面拂不過去,陸楠多半是身不由己。但想到他之前不知是正經還是玩笑的話語,縱使理智裡是諒解的,但感情上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她蔫蔫說了句:“沒事,我打車過去。”又囑咐了幾句,“別喝酒,早點回去休息……”
掛了電話,心情似是跌到了谷底。許然習慣之下將手搭在小腹上,心情才稍微明朗起來。說來倒也奇怪,她以前並沒有這樣的習慣,這分明是近幾周才養成的,這個動作倒是能讓她焦躁的心情平復一些。
到了機場,許元山和沈清華也剛好抵達。久別重逢,許元山笑容滿面,沈清華卻不免喜極而泣,上前拉著許然看了又看。“然然瘦了,臉色也不太好。”
許然摸了摸臉,她前一陣子吐得厲害,也就是最近才稍有好轉,有了些胃口,吃得下東西,只不過臉色依舊不好,她也不敢隨便用化妝品,只好天天這樣素面朝天。
“工作累。”許然笑笑,把母親手裡的箱子接了過來。
沈清華左右看了看,問:“小陸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他也忙,有事。”
沈清華聽了這話,有些不滿,便小聲嘀咕了句:“什麼事兒這麼重要?真是不把你放在心上……”
許元山看出許然失落的情緒,便安慰道:“男人嘛,事業為重應該的。不過是接個機,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上綱上線。”最後半句語氣有些責難,自然是說給沈清華聽的。
沈清華這時也察覺到許然情緒不對,聽了許元山的話,也只得悻悻噤了聲。
許然本想著,陸楠飯局結束了,也該來趟家裡見見二老,結果等到了晚上十一、二點,那人也沒個訊息,週日亦如此,不見蹤影,連個電話也沒有。
這是在躲著自己?還是他覺得並沒有來打個招呼的必要?許然躺在床上心裡煩躁,陸楠終究是放蕩不羈的性子,就算對自己再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就像沈清華說的,若是真的在乎自己,還會去理會什麼客戶不客戶的?
許然這陣子總是一根筋,這會兒心裡念著這事翻來覆去也難入眠,一個勁兒想到小腹略微脹痛,才恍然驚覺,這樣鑽牛角尖沒有絲毫好處,這才逼迫自己心裡默數著羊慢慢睡去。
此後數天,一如既往。終有一日,許然耐不住性子,給陸楠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勾畫出的卻是鶯歌燕舞的聲色場面。而陸楠依舊是那番說辭,“然然,我這會兒有事……”
許然掛了電話,滿腹委屈,卻又找不到人訴說。沈清華那邊她自然不能透露這種訊息,而若是把這事告訴陶旻,她一定是幸災樂禍地說:“我說的吧,你還沒打探好那人的底細,就往人家冷屁股上貼,矯枉過正。”
極端的情況,許然剋制著自己不去多想,便只得用工作麻痺。這種方法倒是奏效,一忙起來倒也把陸楠的事兒忘了大半,唯獨這幾日墜脹的小腹偶爾提醒著她,不遠的將來似是有個她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解決的棘手問題。
只不過許然現下還估計不到將來。
近幾日的腹痛讓她隱隱覺得不對勁,她以前經期不怎麼規律,冷了寒了,經常腹痛,只是這孕期的腹痛感甚是強烈,讓她不由往外冒冷汗。實在是難受得不行了,她也管不上是不是開著會,扶著桌子站起來,就往門外走。
凌海彥坐在許然對面,聽著幾個經理討論方案的間隙,一直在看著她。見許然蹙著眉往屋外走,凌海彥收了收神,待到方案討論到一個階段,他卻不急著說自己的看法,只說了句:“先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