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許然,她依舊是低著頭抹淚。陸楠捏了捏拳,轉身就要離開。
許然低著頭,見他挪動了腳步,伸手抓住他的風衣衣袖。那件風衣正是她入職第一天,喝醉了酒,吐了他一身時,他穿著的那件風衣。“陸楠,別走。”許然聲音嗚咽,嬌滴滴地盡顯弱態。
陸楠心裡聽了不是滋味,回過頭看她時,她也正好抬眼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
有那麼一刻,陸楠想把她抱在懷裡,幫她抹去眼淚,和好如初,就當他從來沒來過凌府。但也僅僅是片刻的想法……
最終,他還是把她的手拂開,狠狠心說了句:“許然,好聚好散。”
許然的手被他拂開,垂在身旁,了無生氣地蕩了蕩,最後停滯住了。除此之外,心臟似乎也不再跳動了。那一個“散”字像是橫在了兩個人中間,劃過了巨大的橫溝,阻斷了許然想要追上去的步子。
許然想起了下午的那個夢境,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也許這都是命中註定?
不同於夢境中,陸楠的背影倒是沒有變成一個黑點。他下了臺階,三步兩步鑽進了車裡,開啟大燈,發動了車子,甩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絕塵而去。
許然這時才跟上了幾步,但腳下一軟,卻從臺階上摔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陸楠的車消失在霧氣彌散的夜裡。
許然獨自坐在地上,兀自流著淚。手因為撐在地面上,沾了些灰土,她想去抹掉淚水,卻不知怎地又把手上的灰塵揉進了眼睛裡,弄得更加淚流滿面。
她在啜泣聲中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楚恆跟她說的那句話,“得而復失”。想到這裡,她就更加想念陸楠往昔裡溫暖的懷抱,清爽的氣息,甚至甘甜的吻。只是這些全部得而復失,變成了一句冷冰冰的“好聚好散”。
…
六點多鐘,凌海彥下了班也不再像往常那樣在公司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家。快到家門口時,他發覺有些不對勁,家門大敞著,門外臺階上坐了個人。
這大冷天的,坐在地上,難道不冷?何況還……
凌海彥無暇多想,車還沒完全停穩,就開啟了車門下了車。
許然這時在地上已經坐了一會兒了,此時不說手腳冰涼,連臉頰都被風吹得像個冰坨,身子不由跟著秋風顫抖著。
凌海彥見她渾身發冷,趕緊脫了大衣罩在她身上,把她扶了起來。“大冷天的坐在這兒,你不要命了?”
許然在外邊被凍得已經說不出話來,手腳僵硬,任由凌海彥拉進門。
進了門,藉著燈光,凌海彥發現她的樣子簡直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姑媽,”凌海彥叫了聲,“幫我那條熱毛巾。”說罷又把許然的手握在自己手裡捂了捂。
姑媽從廚房出來也被嚇了一跳,邊去衛生間擰毛巾,嘴裡邊嘀咕:“怎麼去開個門變成這樣了。”
熱毛巾拿來後,凌海彥幫她小心擦著臉上、手上的灰塵。擦完後,又接過姑媽遞來的熱水,灌著許然喝了下去。
許然稍許恢復了些清明,便開始一個勁兒地打噴嚏,冒眼淚,這回倒也好了,這眼淚流得不知道是因為感冒了,還是因為傷心了。
姑媽見狀,嘴裡不停叨叨:“作孽啊……好好的孩子,怎麼……哎……”
凌海彥怕她不瞭解情況,說出不中聽的話,便把許然抱起,直接抱進了樓上的臥房,脫了鞋襪,安置在床上。
許然此刻早就沒了反抗的心情,任由凌海彥擺弄,一副無所謂的心態。
凌海彥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不免生氣,仍舊用一貫的語氣呵斥道:“你這幅德行做給誰看?他又不在這裡。”
許然身上裹著被子,蜷坐在床角,頭本是埋在雙膝之間,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看凌海彥:“是你告訴他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