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又是我!”
夏明朗笑了:“那不是就你沒揹人麼!”
陸臻啞口,身為通訊電子兵,他有一堆的儀器要背,負重本來就大,除了在哨上的夏明朗、方進和陳默,也真的就剩下他了。
“可怎麼弄啊!人家會給你嘛!”這亂七八糟的世道,難道還能打表?陸臻狐疑。
夏明朗嘿嘿笑出一口白牙:“坑蒙拐騙!”
畢竟只是輛計程車而已,又不是什麼大型重卡,並不可能真的在人潮中碾開一條血路,追了不多遠,陸臻就看到那車被夾在人流中龜行。而走近了才發現原來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那車裡坐的並不是原來的乘客也不是打碎玻璃的小混混,而是兩個歐美人帶三個東南亞人。開車的是一個女人,頭髮削得極短,穿著北約制式的迷彩,槍就放在手邊,擺明一副我不好惹的模樣,亂世中相當有效的行頭。副駕駛坐了個男人,金髮藍眼,線條剛硬。
夏明朗與陸臻多看了他們幾眼,那個女人已經有所察覺,上下掃了他們幾眼,卻笑了,主動探出頭打了聲招呼:“嗨,你好!”
陸臻敏銳地聽出她蹩腳的英文中帶著法語口音,便直接用法語回了一句你好,那女人的眼睛瞬間亮了。
夏明朗很鬱悶,因為當陸臻與那個女人的嘰哩咕嚕離開“嗨,帥哥”、“啊,美女”、“今天天氣真好”、“這鬼路真是操蛋的難走”……一路往實質性奔去之後,他就悲哀地聽不懂了。聽不懂的夏明朗大人一臉嚴肅地跟在他們身邊,眼神犀利,嘴角緊抿,心中怒罵:他媽的,多學一門外語是多麼的重要啊!
不一會兒,女人笑呵呵地下了車。
夏明朗詫異:“怎麼搞的?”
“哦,蘇菲說,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法國爛大街的名字!蘇菲說既然我們更需要,她把車讓給我們。”陸臻得意兒地笑。
“這麼好說話?”夏明朗詫異。
“因為我告訴她,我們有五個兄弟揹小孩背得快要發飆了!”陸臻又得意兒地笑。
夏明朗笑了,伸手呼擼著陸臻硬刺刺的短髮:“小子,沒白疼你!”
重傷號一共有六個(黑子一人背了倆),車裡死活硬塞進去五個,最後一個掀了後車蓋放進去平躺,常濱開著車,勻速保持在隊伍中間。一下子卸了一百多斤的負重,等於是重灌到輕裝,麒麟的隊員們都輕鬆了許多。
蘇菲和她的同伴們與陸臻走得若即若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這才發現剛好同路,大家都要去綠水城。陸臻起初很緊張,後來看看夏明朗神色如常心裡又穩下去,他素來就是能侃的人,不多時已經打成一片。不過想來也是,時逢亂世,誰都不想惹麻煩,強強聯手路上搭個伴,這樣的陣容走出去就是個氣勢,至少不會撞上飛來橫禍。否則在這種地方生事,萬一沒開眼碰上比自己強的,被殺了被砍了就地一埋,這輩子都別想找出兇手。
蘇菲聊了一會兒忽然指著夏明朗問,這位是?陸臻連忙恭恭敬敬地介紹說這是我們隊長。哦哦,蘇菲馬上聰明地說起了她並不熟練的英語。陸臻心中感慨,太有眼色了。
與隊長級的人聊天,內容當然有不同,蘇菲先自報了家門,說我們是叢林火。陸臻心中一片茫然,回頭看到夏明朗衝他搖頭,又安心了,琢磨著這不是他無知,而是對方不紅。也是,法國的小傭軍多如牛毛,隨便湊幾個亡命徒起個名字就叫傭兵了,當紅強人誰會到東南亞這種小地方混。
“於是,你們是?”蘇菲問。
有來不往非禮也,夏明朗氣沉丹田正想開口,陸臻搶先答了,他說:“我們叫神獸。”夏明朗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噴了。
“什麼神獸?”蘇菲茫然。
陸臻一本正經地說:“就叫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