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活口怎麼辦?”方進從血堆裡把屍體又翻了一遍,確定沒有躲在血泊裡裝死的,也沒人被漏了槍。
“你問一下徐子那邊兒唄!”嚴炎提醒他。
事實證明徐知著永遠是靠譜得多的青年,他那裡有兩個活口。
“那我們這個怎麼辦?”方進又犯愁了。
那名俘虜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他斷斷續續地叫嚷著沒有人聽得懂的句子,手臂在空中無助的劃來劃去。方進從他眼中看出了恐懼,那種驚慌失措到絕望的樣子。
天氣乾熱,方進手上沾染的血液迅速乾涸,像個手套那樣包裹著他,帶來一種很不舒服的緊縛感。
“帶回去吧!”方進搓動著雙手,血繭簌簌地掉下來。
遠處,山巒的背後掠過一組銀鳥,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從半空中落下去,爆炸地動山搖。把彼方激烈的槍聲遮蓋了下去,很快也歸於沉寂。
方進不自覺地眺望了一會兒,便沒心沒肺地帶上兄弟們回營了。大概在方進眼裡,夏明朗是不需要任何人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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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5。
5。
雖然來敵在麒麟強大的戰鬥力面前沒能討到半毛錢便宜,但是南珈仍然傷亡慘重。對方用大口徑榴彈炮在二十公里以外偷襲,這根本防不勝防。南珈城小,巴掌大的地方,幾輪炮火覆蓋下來,遍地都是彈坑。行政主樓正立面整整捱了七炮,樓房的一角徹底崩塌,斷裂的鋼筋扭曲支張著,裸露在空氣裡。
傷員眾多,張浩江的眼睛裡自然看不到其它事,馬上拉開架式救治。林珩給他們準備下的重傷救援箱這次徹底發揮了功用,連裡面的耗材都被通通用盡,一點也沒能剩下。李國峰和米加尼忙得團團轉,領著人在炮火中穿梭,疏散人群,安置傷者。他們把所有的傷員都抬到了食堂裡,偏偏柴油發電機受損,電壓不足,空調一直都啟動不了。在陽光下,室內高溫蒸騰,鮮血與腐敗肉體的氣味在高溫下發酵,令人作嘔。
夏明朗清剿完殘寇回來,乍一眼看到李國峰差點沒認出。不到半天的功夫,老李已經老了十歲,滿頭的枯發沾著塵土,嘴唇乾裂流血,一雙眼睛裡只有紅血絲看不到眼白。
“怎麼樣?!”李國峰大喊,驚喜交集,心情之激動絕不亞於紅一方面軍在會寧見著紅四。他並不是個軍人,在生死關頭硬挺了太久,已經瀕臨崩潰。
“沒事兒了。”夏明朗傾身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真的?”李國峰呼呼地喘著氣,胸口像風箱一樣起伏著。
“沒事了。”夏明朗急於安慰他,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李國峰像是忽然脫了力,整個人鬆垮下來,神色迷茫地兜了幾圈,忽然又跳起來嚷道:“哎呀,我得去修發電機。”說著,急匆匆喊上幾個人又狂奔而去。
情況如此糟糕,這讓夏明朗根本顧不上糾結兩個俘虜還是三個俘虜這種小問題,只是意味深長地盯著方進的傷口說:“你一定會後悔的!”
方進只覺得背後發毛,疊聲地保證自己最近一定會很乖,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向醫護中心。
“你又在嚇唬他。”陸臻把初步審訊到的口供交給他。
夏明朗略微翻看了一下,苦笑道:“我保證我沒有!”
遠遠近近的槍炮聲都消停了,柳三變終於騰出了人手清理戰場殘局。大門外的臨時難民收容點血流成河,一些人不幸正面中彈,被炸得粉身碎骨,殘斷的肢體被幹涸的血粘在大地上。戰士們不得已,只能把沾了血的泥土也剷起來,放進裝屍袋裡。
天氣炎熱,遇難者的遺體需要儘快處理,喀蘇本地人就地入葬,而中國藉的員工則在一定的防腐處理後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