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將粉碎所有的固定與非固定工事,把守島的軍人堵死在戰壕裡。天空中各式對地導彈呼嘯著衝向目標,一朵朵包裹著黑煙的火紅的蘑菇雲爭先恐後的升入天際。
可能對於某些局外人來說,實打實的演習似乎從現在才開始,然而對於陸臻來說,真正的演習已然結束。
制海、制空、制電磁權,這才是現代戰爭的三匹駿馬,而陸權只是拴在馬後的那輛車。只有當三匹駿馬齊頭並進時車才能馳騁向前,否則,不過是困獸。
陸臻有時候會感慨,這麼多年來,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後了,這種落後不僅僅是裝備與訓練,而關乎於理論與觀念。中國軍隊缺少一次現代戰爭的洗禮,那種真正的現代化的,高效高速高度資訊化的精確戰爭。不是50年的抗美援朝,不是62年對印反擊也不是79年的老山前線,不是那樣的。不再是用人命去填,不再只依賴於士兵的堅韌與奉獻,不僅僅是陸軍軍團單純的寸土不失……那不是陸臻心目中的中國軍隊。
這些年來,總有無數人幸災樂禍地指給他看:美國在阿富汗的遭遇,美國在伊拉克的遭遇,甚至美國在索馬利亞的遭遇……他們說你看吧,人民是無法戰勝的,我們的戰士能吃苦,小米加步槍也一樣能打倒帝國主義。
可是,陸臻一直不能理解,那種用100比1的戰損比得到的勝利有什麼值得誇耀?現在還自得於“小米加步槍”式的勝利,那是對後勤裝備部門的無恥縱容。所謂的“我們的戰士能吃苦”那是隻是對士兵的讚美,卻是對指揮官最大的侮辱。
陸臻曾經真心的相信過,在1993年的索馬利亞,美軍有過一次慘敗,而索馬利亞人也享受過戰勝全球頭號軍霸的榮耀。可是後來對比過全面資料之後,他不那麼想了:讓別國的軍隊進出自己的首都,用2000多平民的犧牲,換取19具敵人的屍體,那樣的結果不叫勝利,那叫……災難。
是的,所有的人民戰爭都是軍人的恥辱,陸臻一直相信未來要有所改變,如果別人不變,那就由我親自動手。只為了,別再用無邊的血水浸泡一場災難,還不得不安慰自己“我們勝利了”。
下午一時許,武裝直升機開始編隊登陸,黑鴉鴉有如烏雲壓境,浩浩蕩蕩地掠過海面,盤旋在已經被火箭彈犁得焦黑的灘塗上。兩側艙門同時開啟,狙擊槍烏黑的槍口探出一點點,尼龍繩丟擲,機艙裡的特種兵援繩飛掠而下。他們分批機降,就地集結,清掃所有地圖上標明的戰略要地。機槍、震撼彈、迅捷的奔跑、精確的射擊……配合空中的狙擊保護,這一切的行動看起來如此流暢,如入無人之境……或者,就是無人之境。
導演部的氣氛很熱烈,而陸臻倒並不覺得如何激動,看多了就習慣了,都是常規訓練科目,平時也練得不少,只不過在麒麟時他們一次飛三架直升機,而現在一個批次有30架。
陸臻試圖在那些一瞥驚鴻的畫面中尋找陳默,後來發現那的確是種妄想。那麼多的直升機,那麼多的人,太相似,相似的群體模糊了個體的差異讓他們看起來分不出彼此。陸臻忽然想,說不定陳默現在已經‘陣亡’了,這樣念頭讓他著實有些不舒服,他搖了搖腦袋放棄這種猜度。可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隨之的閃現,讓他生生地疼痛了一下:可能夏明朗也已經‘陣亡’了,可你也一樣不會知道。
在海上,艦炮齊射。
空中,‘殲十’、‘轟七’……編成的機群不斷的飛掠來去,大型武裝運輸機張開它白生生的大肚皮正打算投放傘降兵團。
陸地,特種部隊從武裝直升機機降搶點,兩棲作戰車水面火力掩護,登陸艦隨之靠岸,船頭方而闊的大艙門在隆隆炮火中砸到沙灘上,船艙裡等待多時的海軍陸戰隊員奔湧而出……
一切有條不紊,雖然不斷的有小意外傳到導演部,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