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一晃眼看到陸臻在,又連忙招手:“來來來……”
“沈少?怎麼了?”陸臻連忙走過去。
“幫哥查一下,咱那個防彈衣誰做的,哥要送面錦旗給他們,牛B……救了哥一命!”
“一定一定!”陸臻伸出手才發現指尖上全是血,連忙在自己T恤上蹭乾淨。
“對了,對了……還有頭盔!我操,你是沒看到啊,那扎得像刺蝟一樣啊!暴雨梨花釘!!這絕逼是唐門出手……”沈鑫激動地攥著陸臻的手,臉色灰白黯淡,那是大量失血的痕跡。
“是啊,那是,絕對的!”陸臻忍不住想哭,眼淚含在眼眶裡微笑。
“可憐哥英雄一世,栽在這種無恥暗器手裡。”沈鑫遺憾地咂了咂嘴,沉默了好一會兒:“哥重傷,看來得下火線了。”
“沒事兒,沈少,有我們在……”陸臻連忙說道。
“切……”沈鑫有些不屑地擺擺手,又把視線轉到方進身上:“哥用千金之軀保了你,要感恩!”
“滾!”方進流著淚反駁:“小爺我名門之後,能幫爺擋槍子兒是你的榮幸!”
沈鑫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時扯動傷口,又連忙愁眉苦臉地止住了。他支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兩條腿,嘆息道:“還好是左邊,將來不影響開車。”
“哪邊兒都不會影響開車的。”陸臻很堅定地說。
沈鑫看了陸臻一會兒,笑了:“承您吉言。”
帳蓬門又一次被掀開,帶入一絲清涼的水汽。陸臻看到秦若陽披著雨布走進來,帶著恍惚的神情。
“你怎麼樣?”陸臻很驚訝秦若陽現在居然還能走。
似乎今天晚上所有人都遲鈍了三分,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直鉤鉤的眼神。
“你怎麼樣了,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受傷?”
秦若陽忽然退了兩步,急促地說道:“我當時在後面睡覺,事情發生了以後,他們都壓在我身上。”
陸臻愣了一下,接連不斷的有人走進來,手裡抬著沉甸甸的裝屍袋,秦若陽忽然偏過頭,好像躲避瘟疫一樣,連連退到了帆布牆邊。
“嘿,兄弟……”陸臻試著走過去:“你別這樣,活下來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秦若陽瞪了他一眼,眼神有種幽冷的寒氣:“不用管我,你的隊長在外面。”
“可是……”
“我看他也不怎麼好。”秦若陽偏過臉去不再看他。
“你先出去吧!”鍾立新剛剛給沈鑫注射完鎮靜劑,好讓他先休息。
“好。”陸臻輕輕點頭,帳蓬裡現在變得越發擁擠,狹小的空間裡充斥著讓人崩潰的死亡的氣息,潮溼而冰冷。陸臻鄭重地向鍾立新敬了一個軍禮,說道:“辛苦你們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鍾立新把秦若陽拉到一邊,檢查他的內臟是不是有損傷。
外面還在下著雨,好像無休無止。到處都是水,上下左右全都是,天和地都是一樣的漆黑陰冷,就像行走在一個可以呼吸的深海。
陸臻看見夏明朗獨自坐在路邊。
安靜地,看著……
隊員們還在忙碌,各司其職。
好像這是就是他的王國,那都是他的臣民。而他們的國王,獨自一人坐在路邊,孤獨地,疲憊著。雨水落在他凝固的身體上,沖刷著他的每一根線條。陸臻看到夏明朗抬起頭,很快被雨水倒嗆著咳嗽了起來。
陸臻慢慢走了過去,抽出防彈衣的背後插板,擋在夏明朗的頭頂上方。雨點砸在鋼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夏明朗眼前彙整合一個光滑的小瀑布。透過這層水膜看出去,天地變得越發模糊,好像從海底看到的世界。
夏明朗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他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