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淑玉越想越是激動,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神情。
太子看著嚴淑玉那張臉,慢慢道:“母后那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日你再去吧。”
嚴淑玉跪地磕頭,道:“婢妾辜負了太子殿下的期望,明日婢妾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
太子緩聲道:“你很聰明,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的。下去吧。”
出了門兒,嚴淑玉回到自己住的殿門口,卻不進去,而是抬眼看向天空中高高懸掛的太陽,陽光刺目,一瞬間就照的她滿眼都是淚水。
她心裡的茫然卻都沒了,那太陽不管多刺目,總有一天,她會將它攥在手心的。
回到屋後,嚴淑玉喚過流晶,問道:“流晶,你今年多大了?”
流晶是她隨太子回宮後,新分給她的宮女,之前伺候她的那幾個宮女太監,都已經在戰亂中無從找尋了,可恨她花了大價錢才收買的人,竟全打了水漂,現在又要從頭做起。
流晶對嚴淑玉不甚瞭解,因是主子問話,很快就將自己的一切兜底告訴了嚴淑玉。
她家是小富之家,還是家裡唯一的獨女,但是說了三家親,都在成親前遇到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事情,被男方退親。流晶的老爹一怒之下,決定養女兒一輩子,這時候,宮裡面來人採選宮女,一個老算命的告訴她爹,讓流晶進宮做幾年宮女,叫宮裡貴人們的貴氣帶一帶,二十多歲被放出來時,身上的晦氣就沒了,便能嫁個好人家。
聽完流晶入宮的緣由,嚴淑玉已經有了計較,這個流晶看來挺容易收買的。
但是,她並不急在這一時,轉過臉去說別的了。
晚上,待流晶睡著後,嚴淑玉躺在黑暗中的床上,輕輕的將手伸到木頭大床的雕花下,細長的指甲扣了半天,吊出來一根細細的棉線,她輕輕的拉扯著棉線,終於,從棉線的盡頭拉出一包比指甲蓋還小一些紙包。
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東西竟然拿還沒丟!這下,她的仰仗就更多了些。
輕輕的開啟了那紙包,一股清甜的梅花香味,在空氣裡飄蕩,嚴淑玉將那紙包收了起來,帶著得意堅定的微笑入夢而去。
嚴清歌屋裡,她卻是怎麼也睡不好,今晚守夜的是碧縈。
碧縈年紀小,人不比碧苓那麼大方,話也不多。
嚴清歌覺得碧縈應該沒有碧苓那麼難打發,便柔聲道:“碧縈,不如你去和如意換換,叫她來守夜,我習慣了她陪著我。”
碧縈搖頭道:“哪裡能麻煩如意姐姐。碧苓姐說了,如意姐姐從宮外來,不比我們耐熬,加上還要伺候小姐您的衣食住行,出不得岔子,晚上守夜的事兒,我們兩個輪流做就好。”
這碧苓果然腸子比較直,幾句話就給嚴清歌透露了不少資訊。
看來,真正聽令於皇后的,是碧苓,而碧縈聽的是碧苓的話。
有了這一層認識,嚴清歌心裡好受了些,她笑起來,坐起來,拍了拍床沿,道:“碧縈,你坐下來,陪我說說話。”
“奴婢不敢坐,主子想問什麼,奴婢回答您就是。”碧縈跪在踏板上說道。
嚴清歌在宮裡面做過秀女,知道宮裡規矩大,奴婢的頭不能比主子高,她逼著碧苓坐,反倒是害了她,也就算了。
越是湊近了看,嚴清歌越是覺得碧縈的長相熟悉,她和碧縈閒話幾句,電光火石間,忽然醒悟過來:這碧縈的長相,和她未出京之前,竟然有五成相似。
以為她不愛照鏡子,所以對自己的容貌竟是並沒有那麼熟悉。要是換了個跟如意或者嚴淑玉面貌有幾分相似的人,她立刻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放緩了口氣,輕聲問道:“碧縈,你識字麼?”
“識的幾個字!”碧苓回答。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