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嚴淑玉見到她時,心裡就跟針扎的一樣,恨不得將流玉打死才能解心裡的鬱氣——憑什麼流玉那麼容易就逃脫了,偏生她要被歐陽少冥禍害!
因為這份不喜歡,她一直不讓流玉在屋裡伺候,身邊只跟這個流晶,流玉不是被打發掃院子,就是被打發去漿洗。
見了流玉,嚴淑玉不想和她多說話,道:“去提熱水,我要好好的洗個澡。”
流玉應了一聲是,又握著掃把出去了。
不多時,她便準備好了滿滿一浴桶熱水,通報了嚴淑玉。
將自己埋進熱氣蒸騰的熱水桶裡,嚴淑玉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一雙手在身上狠命揉搓起來。
她的肌膚和海姨娘很像,柔滑細膩,沒有明顯的瘢痕,只有腰間有一顆淡淡的褐痣。以前,她覺得自己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那顆痣,現在她卻覺得,和她被歐陽少冥奪走的東西比,那顆痣根本不是不完美!
熱氣蒸騰,嚴淑玉在熱水桶裡輕輕的嘆口氣,解散了頭髮,往上抹她自制的梅香胰子。
屋裡,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嚴淑玉正洗頭髮,沒法睜眼睛,皺著眉頭道:“是誰?”
“娘子,是我!流玉!我來給您添點兒熱水,順帶料理下炭盆。”流玉小心翼翼說道。
嚴淑玉洗澡有會兒了,而且現在是春天,溫度不算太高,洗澡時為了不著涼,屋裡必須點燃炭盆。
流晶不在,嚴淑玉只能勉強接受流玉的伺候。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是流晶在往她的水桶裡加熱水。
“夠了!”嚴淑玉感覺到水溫略有些燙,立刻叫了停。
流玉恭敬的稱了一聲是,腳步聲朝屋子的角落走去,不一會兒,就傳來她擺弄炭盆的聲響。
嚴淑玉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她沒看到,流玉將她放在浴桶旁的梅香胰子拿走了一塊兒,也沒看到流玉路過她床邊時,輕輕的抖了下她的枕頭,更沒看到流玉將她梳妝檯上昨日才新添了的一隻不起眼胭脂盒收入懷中。
為了趕上參加宴會,嚴淑玉的澡洗的極快。她帶著一身新鮮的梅香和溼氣走出門,身上輕粉至近白色的宮裝讓她看起來像是一支新綻的素梅。
她的嘴角翹了起來,今日她精心裝扮,希望太子能夠喜歡呢!
才出了門口沒三步,嚴淑玉的腳面才露在太陽底下,還未踏出另一隻腳,就見秦五福帶著浩浩蕩蕩六七個太監走了過來。
秦五福在儲秀宮的權勢,自不必說,嚴淑玉立刻停步,對著秦五福行個禮,噙笑道:“見過秦公公。”
秦五福陰陽怪氣的看了嚴淑玉一眼,道:“不敢當!嚴娘子回屋說話,咱家有些事兒不明白,要來請教您一番。”
嚴淑玉心下一突,方才的好心情霎時被忐忑和不安吞沒。秦五福才叫了流晶去問話,然後又來找她的麻煩,難道說,流晶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
可是,她的計劃可是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呀。
嚴淑玉驚得要死,偏還要裝出寵辱不驚的樣子,淡笑著轉身請秦五福進屋。
秦五福雖說說話怪腔怪調的,做奴才的本分卻盡得很足,不管嚴清歌怎麼相讓,都只是站著說話。
“有人撿到了嚴娘子您幾樣東西,咱家來問問,是不是您的。”說著,秦五福從袖子裡掏出一隻青瓷胭脂盒,並一團紙包裹著的香胰子。
嚴淑玉看到那散發著淡淡梅香的胰子,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是那隻扁扁的青瓷旋口胭脂盒,卻讓她的背上一剎那出了好多冷汗。
那隻胭脂盒她再熟悉不過,裡面放著的,就是她昨日從御膳房弄到的鴿子血。
為了讓鴿血好儲存,她特地將帕子用濃濃的精鹽水泡過,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