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有深仇大恨一樣。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地上的那幾本書拾起來,大聲對周圍道:“我家母親最愛養花種草,這些書是我花了許多銀子和精力,在坊市蒐集的前朝珍本。你們鬧市縱馬,將我的書踏爛,我不要賠錢,只讓你們去和我母親說明白,為何推三阻四,顛倒黑白。”
嚴清歌輕巧一笑,像個真正天真不知事的可愛少女一樣歪頭道:“你說的是你哪個母親?”
周圍的群眾鬨然大笑,對著朱茂指指點點,不少混漢子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起了關於他母親香雪的髒話,好像他們真做過朱茂的便宜乾爹一樣。
朱茂臉色愕然,嚴清歌這不按理出牌的一拳頭,將他打懵了。
凌霄方才還被朱茂逼得有多焦躁,現在就有多揚眉吐氣,她一扯水穆衣袖,目光流轉,驕傲道:“你看,清歌妹妹很厲害吧?你就知道息事寧人,還是我眼力好,一瞧就知道這男的不安好心。”
水穆無奈的搖頭道:“好啦,都是你說得對。”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知道了朱茂的身世。
聽著嘈雜的議論和嘲笑聲,朱茂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堪尷尬,他恨不得立刻衝出人群躲起來。
水穆從懷中一掏,摸出一個皮囊袋,倒出幾張精緻的厚金葉子,遞到朱茂面前,道:“我不知你那書買來花費多少,但這些錢總夠讓你再買幾本新的了。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
他不由分說,將那錢塞到了朱茂懷裡,領著嚴清歌和凌霄擠出人群,只剩下朱茂一人傻傻的拿著幾張金葉子站在原地。
朱茂灰頭土臉,手腳發抖,把地上的書收好,拼力擠出人群,朝外行去。人群看他走了,沒有熱鬧可看,漸漸也散了。
人群中,幾個身形乾瘦,動作靈巧的男子對視幾眼,悄悄地尾隨著朱茂行去。
朱茂走在坊市上,心情棲棲遑遑,手中抱著的那幾本書也變得沉重無比。
這幾本書並非是假書,而是真的前朝珍本,是他託京城四大才女之首的嚴淑玉幫忙買的,花了他幾乎全部身家,就算如此,還是欠下了嚴淑玉兩百兩銀子的債。
好在嚴淑玉手頭寬裕,和他定了個君子之約,若是他成功結交了忠王府和凌柱國府的少爺、小姐,往後只要他幫忙提供這兩府的訊息,那兩百兩銀子就可以一筆勾銷。
但是現在,他不但沒有釣上水穆和凌霄這兩條大魚,反倒惹了一身騷。
他唯一的收穫,就只剩下那幾片價值不菲的金葉子了,拿去還了他欠給嚴淑玉的債,倒是還能剩餘不少。
難道,他真的要拿著這幾本破損的書去討好嫡母不成?
信國公年輕的時候風流,他嫡母恨極了自家丈夫。信國公去世後,她對那些姨娘和庶子女們從來都視若未睹。
自前年嫡母唯一的親生女兒出嫁,她更是不把信國公府當自家經營,花費大手大腳,屋裡隨便擺的一盆蘭花,也要數千裡兩銀子,豈能看上他送上的這幾本破書。
正在他腦子神遊天外之時,幾名男子迎面走來,其中一個和他擦肩而過,撞的他一個趔趄。
還沒等他發作,那乾瘦的男人就趕緊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
朱茂在嘴裡咕噥幾聲,繼續朝前走去。
那幾個男人待他一回頭,就迅速加快了腳步,躲進旁邊的巷子裡去了。朱茂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懷中放著的幾片金葉子已然不見了。
此時的嚴清歌正和凌霄和水穆呆在一起,今天遇上了這種倒黴事兒,兩人也沒心情去跑馬了,乾脆就在旁邊的茶樓裡要了個包間,坐著說會兒話。
嚴清歌胃口不太舒服,再坐馬車也是受罪,索性想著歇過了再走。
喝了兩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