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旁邊多一個人,她都不會講出口。
暴露自己的思想跟裸奔也沒啥區別了。
時雨青挑起眉梢:「你覺得我會是什麼感受?」
林鳶試著接道:「覺得我是個傻逼?」
「……」時雨青睨她一眼,好笑道,「對自己評價這麼狠啊。」
林鳶點點頭:「只要我先自嘲了,你就不好意思嘲我了。」
時雨青又笑,「照你的說法,你以後是不是要找個跟你思想相同的男生?」
林鳶聞言想了片刻,旋即回道:「不,那樣多討厭。」
她繼續說:「像我這麼討人厭的,一個就夠了。」
時雨青玩味道:「那你要找什麼樣的?」
林鳶毫不猶豫地道:「我比較膚淺,除了看臉還得看身材。」
時雨青嘖道:「現成的在你面前。」
林鳶便朝他看過來,抬起手指,似是想摸摸他的額頭問沒發燒吧,但最後,搔了搔自己的臉頰,說:「但我有臉盲症,看來找物件這件事,只能下輩子再夢了。」
時雨青:「你不是能記住我的臉麼?」
林鳶苦惱道:「話是這麼說,但是吧……」遲疑的語氣中滿是對他的嫌棄。
時雨青瞧她面露苦色,放她一馬,罕見地無奈道:「在你眼中,我也沒那麼上不得檯面吧。」
林鳶以為他傷心了,連忙安慰道:「當然不是,我這是為你好。」
還有就是,談這些為時過早。
「嗯?」時雨青悉聽尊便。
林鳶絞盡腦汁地想,愣是找不出一個像樣的藉口。
該怎麼表達,我不是嫌棄你,只是你太放縱了,不像個正經人呢。
就在此時,朦朧的雨幕中,遠遠地駛來一輛公交車。
橙黃的車燈明亮地閃爍著,綿綿細雨被照出兩條拉長的燈柱。
林鳶獲救了,提了把書包的帶子,跟他道:「車來了,我們下次再聊。」
時雨青聳了聳肩:「行。」
公交車在站點停下,隨著嗆鼻的車尾氣,前門緩緩開啟。
林鳶掏出公車卡準備上車,見他還未動,還保持著耍帥的姿勢,便問道:「你不是這班車嗎?」
時雨青睇笑:「你不是覺得我太放縱麼,我告訴你原因,因為他們確實不管我,有時候,我無家可歸。」
話音剛落,林鳶已經走上了公交車,然後怔愣了下,她轉過頭看車外的他。
時雨青漫不經心地抬手,像是一開始那樣,沖她晃了晃手。
車前門隨即合上,被雨水覆蓋,他的面容變得模糊。
直至戴著手套的司機提醒她道:「小姑娘,記得刷卡!」
林鳶這才回過神,卡放到機器前,嘀一聲付錢。
……
現在想來,林鳶感到一絲詭異的心悸。
真的要栽了嗎,之前沒栽,在十年後的今天要栽了嗎?
思慮再三,林鳶給時雨青發訊息:【老周的葬禮定在什麼時候?】
離下班還有一小時,她彷彿度日如年。
握在手裡的手機立刻震動了下。林鳶翻過來瞧,他的訊息彈出來。
時雨青:【我還在醫院,跟周項處理後事。】
林鳶怔住,原來他還沒走。
時雨青:【等會兒過來找你。】
林鳶有點微懵,徑直回道:【哦,好。】
她將手機放回兜裡,調整了下口罩的位置,等待下一位患者的到來。
五點過後,林鳶還未換下白大褂,剛走出門口,迎面撞上時雨青的胸膛。
林鳶呆滯幾秒:「……」
這人居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