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應該沒有料錯,我瞪著那個陰鬼,寒聲道:“你,你是月……”
“閉嘴!”她冷冷地打斷我,眼中驀然暴射出寒光,嚇得我立即把話吞了回去。那黑衣人“咦”了一聲,寒聲道:“她好像認識你?”
陰鬼不說話,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寒光,冷笑道:“陰鬼既然被你認出身份,那你就更該死!”說著,往腰間一拉,抽出一條鐵鞭,在空中一揮,那鐵鞭“譁”地膨開,鞭身膨起一根根鋒利的鉤刺,狀如荊棘。我大驚失色,轉頭就跑,只聽到一陣銳利的囂音追上來,我心中又急又怕,踩到一塊石頭,腳一滑,頓時撲倒在地,那荊棘鐵鞭帶著陰風險險地從我的頭頂上掃過,抽中我身旁的一棵樹,那棵樹轟然倒地。我趕緊爬起來,腳踝驀然一陣劇痛,頓時又跌倒在地上,該死的,腳扭了。回頭看向兩人,見黑衣人又揚起了手中的荊棘鐵鞭,嘴裡發出夜梟般的笑聲,而陰鬼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我,荊棘鐵鞭帶著兇戾的囂音,如同一條靈活蜿蜒的毒蛇,夾著陰風直直地向我吞噬過來,陰風盪開了零亂散拂在我臉上的頭髮,我閉上了眼睛。
逃不過了,這次真的要死了。死亡來得這麼快,讓我甚至來不及去回想來到這個世界的種種事,那些忘不了的人,這樣也好,至少死得不會那麼痛苦。耳朵裡聽到金屬的轟鳴,像是骨頭被絆碎的聲音,這殺手殺人的手法倒乾淨俐落,都把我的頭絞下來了,我都還沒有感覺到疼痛,腦子裡竟然還有意識,原來到等死的一刻,才發現其實死亡的時間變得很慢長,如同影碟機在慢格前進。
又聽到一聲沉悶的轟然聲,是我的頭掉到地上了吧?我不敢睜眼去看那恐怖的場景,就這麼去吧。耳邊突然響起陰鬼又驚又疑的質問:“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已經認出我了嗎?這會兒倒來裝傻!我沒好氣地睜眼,想做個恐怖的死前慘狀給她看,再說兩句化成厲鬼也不放過她的狠話,沒想到一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情況,自己反倒傻住了!
那荊棘鐵鞭剛剛還如一條黑色的毒蛇,此際卻被絆成了數截毫無生氣地散落在地上,揮鞭的黑衣人撲倒在地,腦袋滾落在我腳邊,無頭的屍身伏地原地,我一腳踹開那顆血淋淋的頭顱,駭得差點尖叫出聲。咬緊牙,撐著身子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帶帽斗篷的人持劍站在陰鬼面前,他沒有蒙面,臉上卻戴著一張猙獰的銀色面具,在月色下泛著恐怖的銀光。
原來陰鬼不是在跟我說話,是在跟他說話!他不理陰鬼的問話,徑直向我走來,全身散發著恐怖的氣勢。走到我身前,他蹲下身,我被他臉上的面具嚇得縮了縮:“你是誰?”他的面具真的很恐怖,眼睛處不似一般的面具掏空,而是做成了突出的視窗,像中世紀的騎士頭盔,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睛。輕微的後縮動作牽扯到身體的傷痛,我抽了口氣,蹙緊了眉。
他沒有回話,注意到我的表情,眼神落到我的腳踝,那裡已經腫成饅頭狀了。鬼麵人突然伸手抱起我,我微微一掙,全身頓時痛得發怵,他覺察出我的抗拒,動作變得輕柔。我怔了怔,看樣子他對我沒有惡意。我轉頭看了滿臉驚疑的陰鬼一眼,望著鬼麵人輕聲道:“是你救了我。”
他低頭看了看我,仍是不出聲,只抱著我轉身就走,也不理站在那邊的陰鬼。“你到底是誰?”身後傳來陰鬼凌厲的質疑,伴著“呼呼”的怪聲,我從鬼麵人的手臂旁探頭看去,見陰鬼手中的峨嵋刺像兩個風火輪似的向著我們飛過來,我驚撥出聲,那鬼麵人抱著我,身形鬼魅地一晃,就從兩隻“呼呼”亂轉的峨嵋刺中間反穿過去,向著陰鬼衝去,峨嵋刺又“呼呼”地轉回來,鬼麵人單手摟著我,手中的劍似乎只是隨手一揮,便把那兩支峨嵋刺掃落在地,長劍隨即搭在陰鬼的脖子上,這一切動作乾淨俐落,只是轉瞬之間便已完成,快得讓陰鬼甚至還不及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