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部落,再無在南疆立足之地。”
我仔細地傾聽著,只聽傅先生接著道:“就連歷代族長,也只是從上一任族長那裡繼承過先祖的練降密書,傳承下去,不準偷練,否則會受到同樣的懲罰,所以這世上知曉降頭術的人也僅寥寥數人,會練降頭的人,如果有,就必是這瑪哈,或者與他有關聯的人無疑。”
我點點頭,若果真像傅先生所說,我也贊成他的推斷。傅先生喘了幾口氣,努力平復呼吸,片刻後接著道:“瑪哈練降一事觸怒了族人,族中長老將瑪哈的南苗身份從部族中剔除,並向南疆八十八洞村寨發出追捕通牒,要捉拿瑪哈治罪,但一個月過去,也沒有抓到他。我的妻子因為愛子喪生,憶子成狂,變得瘋瘋癲癲,有一日隻身跑到山上找兒子,不慎跌落山崖摔死了。我在妻子墳前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就辭了族長一職,四處探查瑪哈的下落。”
傅先生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接著道:“我從南疆找到天曌國,卻沒有得到瑪哈的一點兒訊息,我本來想,那瑪哈身受重傷,一身功力幾乎全失,若想快速恢復功力,肯定會再找優質童男練降,就算他找不到像我兒子一樣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童男,找到資質上乘的童男練三品牽魂降,也能恢復功力,我不相信瑪哈被降術反噬已經身亡,可是我找了整整五年,卻沒有在哪裡聽說有童男和孕婦大量失蹤,正當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看到了雲府為崢少爺重金聘請名醫的告示,告示中描述的病情,與中了五品牽魂降極為相似,便到府上求見侯爺,想看看崢少爺所患之病,是否真是中了牽魂降……”
“你說什麼?”我如中雷擊,喉嚨發乾,驀地睜大眼,瞪著傅先生,“你說雲崢是中了五品牽魂降?他不是中的情蠱嗎?怎麼又變成了中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先生平靜地看了我一眼,沉聲道:“崢少爺的確是中的情蠱,但他的情蠱,卻是為了剋制五品牽魂降種上身的,如若不然,崢少爺早就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痴呆兒。”
“那情蠱,是你給雲崢種的?”我握緊雙手,咬牙道。
“是!”傅先生點點頭,“我當初登門應診,看出崢少爺中的是邪惡致極的牽魂降,雖然只是最低等的五品,但傅某也沒有辦法解降,好在古書記載,末品的牽魂降可以用以毒攻毒的辦法,所以我用最歹毒的情蠱,壓制最邪惡的牽魂降,這才解除了崢少爺身中的五品牽魂降,但我之前也向侯爺呈明,崢少爺以後一直得受情蠱之苦……”
我一把拂落矮几上的茶杯,狠狠地瞪著他,控制不住雙唇的顫抖:“你……那情蠱既是你給雲崢下的,為什麼在解降之後,你不為雲崢解去蠱毒?”
“少夫人,以情蠱壓制五品牽魂降,只記載於古籍,從來沒有人真正施展過,能否成功,我當初也不敢給侯爺打包票,只是盡力一試,至於解降之後會產生什麼變化,也是傅某無法預料的。”傅先生沉著地面對我的怒火,平靜地道,“情蠱在壓制五品牽魂降時,雖然解了邪降,但蠱蟲也在崢少爺體內發生了一些異變,在下也無法清除蠱毒,只能儘量壓制……”
我握緊雙手,捏得指節發白,不知道要怎麼控制自己,才能不將心中的怨恨傾洩出來,眼前這個人,即使他用情蠱救了雲崢的命,即使我知道我不該怪他,我心裡仍是充滿了憤恨,恨得將唇都咬出血來。腥鹹的血味漫延在口腔,我瞪著他,只覺得自己快被胸中那把怒火燒成灰燼。
傅先生避開我憤恨的目光,垂下眼瞼:“少夫人,你還要聽麼?”
“講。”我幾乎將牙咬碎,狠狠地從齒縫裡擠出話來,“照你這麼說,那雲崢最初的五品牽魂降,是瑪哈下的?”那麼,怎麼又會扯到綺羅身上?說綺羅會種情蠱,她是南苗女子,倒不是不可能,可是她怎麼會下被南苗人也視為禁術的降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