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雲家動手,真到了那一天,我該怎麼辦?一時心中又驚又怕,我垂下眼瞼,將滿腹驚懼壓住。
“你說得也沒錯。”皇帝只當我理虧無言,吸了一口長氣,緩緩道:“景王煞費心血,設計回害驚雲,就是要賭朕會動用護國神鼎,好派出出瑪哈取朕性命。朕將計就計,與他演這場苦肉計,的確是想將朝意圖染指皇位的隱藏勢力引出來,一網打盡。只是朕沒想到,邊關生變。橫空殺出一個雪狼王,若朕再不因宮決斷,只怕國家就要被景王那狗賊給賣了。”
“皇上真要和雪狼王打這一仗?”我心中一緊。“雪狼王已經囤兵在玉水北岸了,與京師近在咫尺,若是他們得了訊息殺過來……”
“殺不過來的。”皇帝搖了搖頭,目光冷峻,“就如同一支凌空射來的厲箭,不可能永遠飛在空中,射到現在這個居委會。那支箭已經無力向前了。朝中那些看不清形勢的蠢才主張議和,朕再不出面,就會被他們誤國了。”
“皇上何以如此篤定?”我不解地看著他,提醒道,“狼騎兵雖然是長途跋涉打到京郊,但跟皇上以前遇到的敵人不同,他們兇狠殘暴,連驍勇善戰的草原騎兵也不放在眼裡。之前曜月國馬爾蒂族被剿滅,就是遇上了為雪狼王的軍隊補己後勤的隊伍,將馬爾蒂族搶掠空。如今他們打到了天曌國腹的,更不存在後勤補己的問題,他們的戰狼據聞全是以俘虜死屍為食。我朝居住在玉水以北廣袤土地上百姓的財物,正好成為他們的補己。雪狼王的囂張猖狂,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擔心丹尼兄妹回國的情況,我曾讓安遠兮派人查過馬爾蒂族被滅族的真相,竟然也跟雪狼王有關。此際聽皇帝要與雪狼王開戰,難免有些憂心。皇帝笑了笑,淡淡地道:“表面上看來,確實如此。但你認為雪狼王能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打到玉水北岸,靠的是什麼?”
“當然是狼騎兵了。”我脫口而出,心中一亮,似乎隱隱琢磨到皇帝的意圖,“皇上是想……”
皇帝冷冷一笑“不錯,他們依持的是狼騎兵。可是騎兵若沒有坐騎,這場仗,我天曌國還打不贏麼?”我恍然。皇帝寒聲道:“狼騎兵的戰狼全是來自終年冰川的雪原之地,何曾受過我天曌國的炎夏酷暑,這些日子因為水土不服,已經摺損不少,打到玉水北岸,已經是雪狼王的極致了。他們以為打得越遠越好,等他們沒了戰狼,玉水以北廣袤的土地恰恰是他們的葬身之地,我朝將士若前後夾擊,他們則無處可逃,朕要讓雪狼王的戰狼和騎兵,一個都回不去,統統為我天曌國陣亡的將士陪葬!”
他冷冽的表情和雙目中的兇狠的戾氣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想到皇帝暗中竟然將狼騎兵的情況摸得這麼清楚,只怕當初看到北疆報急的狼煙後,已經迅速著人作了調查,暗中部署,哪裡像景王一樣不當回事。兩相比較,忍不住要感嘆,景王雖然心機深沉,行事歹毒不擇手段,可論起思慮周密來,趕眼前這位深謀遠慮的皇帝可差得遠了。想到這裡,我已經可以確定,今晚這場宮變,皇帝戰儘先機,景王怕是根本沒有勝算。
第14章 宮變
皇帝說完這一大段話,捂著胸口輕輕咳了咳,我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蹙起眉,輕聲道:“皇上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是苦肉計麼?怎麼整得這麼嚴重?見皇帝只是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我,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我咬了咬唇,覺出自己多事了,之前在太廟聽太醫說他的什麼被邪術所傷,經脈盡斷,邪風入腦,只怕都是串謀好的假話。他既然不願意說,自然有他的顧忌,我雖是關心,但看在他這滿腹心眼兒的人眼裡,指不定還會想成是我別有用心拭探他。再說了他那人心思那麼重,斷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兒,我何需為他操心?
果然皇帝做出不以為意的表情:“沒什麼大礙,休養幾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