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你師父,下雨這種事就是九州所有人跪著去求也沒用吧。”
“也許是…有別的什麼事?”漠寒終於放棄,認同這盤棋半點活路都沒了。
聯想到之前聽狄掌令說的江湖謠言,漠寒驟覺前景不妙。
武功再好,若是天下皆敵…
謝紫衣正欲說什麼,忽然一怔,給了兩人一個眼色。
便看漠寒無聲無息的在棋盤上一拂,內力包裹著棋子兩下散開,落回小缽裡只有細微幾不可聞的細響,然後棋盤棋子什麼的就被謝紫衣塞回原來的書架角落裡,狄焚雪跟著他們竄上房梁前,只將吃的東西重新包起帶走,然後三人不動聲色的等著靠近屋子的人。
門被輕輕釦了下。
漠寒瞥謝紫衣,後者微微搖頭。
天已經黑了,此處除慣常打掃的雜役,平日並無人敢靠近。
沒多久,門就被推開。
從房樑上往下看,那人好像有點眼熟,漠寒瞅著他慢慢踱到案前坐下,漫不經心的翻著座上散亂的一卷道藏經書,然後目光忽然落到桌上一角,定定頓住。
三人同時暗叫不妙,尤其是漠寒,發現那裡是他剛才坐的地方,下棋時是下得滿頭冷汗都在往下滾,保不準就被看出啥端倪。
那人伸出手去,淺淺抹了一下桌面和幾處椅子。
別的東西好收,地上的綠豆酥碎屑與座椅上的溫度當然還在。
估摸著發現啥了,那人猛一抬頭。
漠寒這才看清是誰,是太子,呃不,是皇帝。
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狄掌令一掌推下去了。
“……”
漠寒尷尬無比的看著與去年所見時幾乎完全沒啥改變的舒重衍:“咳,陛下,貧道是你通緝的要犯,萬不得已,不敢現身,就藏著師父住的地方,不知——”
“這個痕跡,是棋盤,華凌道長要告訴朕,你喜歡一人對弈?”
“呃!”
“以及…下著下著還喜歡站起來旁觀棋局一邊吃點心?”
舒重衍面無表情說著,意思很明確,其他兩個人呢?
房樑上謝紫衣看狄焚雪:你弟弟宮慕言六扇門總捕快有這麼厲害嗎?
狄焚雪啃綠豆酥回望中:下面那個好像是你徒弟,你真的不是炫耀?
95、別
如果說湛羅真人完全沒把狄焚雪當初帶來的訊息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他做為武當派掌教,如果不是身為國師在朝中,任憑少林峨眉天山哪個大門派的掌教看來武當拜訪,他總不能全都推說在閉關,除非能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否則他與謝紫衣如此相像的秘密,是鐵定守不住的。
這世上的任何事情,只要利用得當,都能夠扭轉局勢。
比如江湖上傳聞的是他跟謝紫衣是同一個人。
——索性就讓所有人誤解吧,最好群情激奮,最後再揭開不過是親兄弟而已。在九州任何血緣關係其實都是空話,誰對誰有多少感情在意,這是能夠說得準的嗎?即使在武林同道前說一聲他與謝紫衣誓不兩立又有何妨,淮左秀士一脈與臨淵派本來就是世代怨仇,遲早一天是要決一死戰的,與其被主線劇情逼成不得不反目,還不如將大局控制在自己手裡。
唔,不能忘記變數,枝末細微才是決定一切成敗的關鍵。
所以他從皇宮裡出來後,並沒有立刻返回欽天監的暫住處,趁著夜色,挨近了那座傳聞裡鬧鬼的王府,半個時辰後,他才從那裡出來,神情十分暢快,顯然是得到啥有利的訊息,思酌著一路回來。
進院落時並沒有驚動欽天監裡值夜的兵丁雜役。
但是推開房門時,湛羅真人卻被映入眼簾的一切驚住了。
棋盤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