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狂生喝道:「好!我們的義氣豪情又回來了,在明天的議會里,誰反對把竺法慶定為公敵,便大有可能是與竺法慶有關係的人,也等於與我們為敵。沒有這樣的決心,我們怎夠資格與竺法慶周旋到底?」
屠奉三現出冷酷的笑容,淡淡道:「館主這番話甚合我的脾性。」
接著喝出堂外道:「兒郎們取酒來,大家喝一杯結盟酒。」
三人立即附和,轟然叫好。
第四章入城之計
雨雪茫茫裡,出現在燕飛眼前的是一隊押送囚犯的燕兵隊伍。
被押的囚犯人數達二百之眾,腳系鐵鏈,雖然雙手沒有被縛上,已失去逃走的能力。
如他們是從洛陽走到這裹來,該已徒步走了至少三、四天,所以現在人人疲累不堪,更不時有人因腳鍊扯絆上石頭一類的東西,仆倒地上,惹得燕兵的鞭子對著囚犯不斷的揮打下去。
囚犯共分成五組,由近五百名騎兵押解,不過如此緩走即使是押送者亦吃不消,戰士馬兒都在苦撐這淒雨寒風下最後一段路程。
忽然又有一囚犯支援不住,一頭栽倒路上,兩名燕兵從馬背上喝令他爬起來,其中一兵更以馬鞭抽打其背,可是跌倒的囚犯卻再沒有任何反應。
另一兵躍下以腳挑得他翻轉過來,以鮮卑語嚷道:「真沒有用!死掉了哩!」
蹄聲響起,數騎從隊前馳回來,帶頭的兵衛親自下馬檢查,到證實對方確已斷氣,竟拔出匕首,對其小腹再捅上一刀,方吩咐道:「把他丟了!」
兩名燕兵應命把屍體抬起,沒人道旁暗黑處,不一會傳來屍體著地的聲音。
不論被押者或是押人者,人人木無表情,像不曉得發生甚麼事,又或根本無動於衷。
等丟棄屍體的燕兵回來後,領頭的燕兵軍官道:「橫豎都遲哩!索性休息一刻鐘,再繼續行程。」
手下聽後把指令高喝出來,囚犯們紛紛就地坐倒,又或任自己倒往路面。
燕兵紛紛下馬,如獲皇恩大赦,一時間長達半里的一截官道,擠滿或躺或臥、姿態千奇百怪的囚犯和兵士。
燕飛早判斷出這批被押解的囚犯,該是從戰場前線虜獲的戰俘,正被押解往滎陽去,否則如是一般囚犯,燕人哪來興趣勞師動眾長途押送。際此非常時期,在軍事統治下,燕人根本不會理會犯事者犯案大小,會立即就地處決,以免成為負擔。
正因這批是戰俘,他們方有軍事上的價值,可從他們口中得到敵人重要的軍事情報。
作出這樣的判斷後,今夜燕飛本已失去潛入城內希望的心,立即活躍起來。
從戰場虜來的戰俘,身分最是模糊,有軍銜的高階將領,會脫掉顯示軍階的軍服,扮成一般的小卒,以免被識破身分,變成被銬問的主要目標,當然更不會報上真姓名。
眼前這批俘虜的模樣,從外觀看分別不大,人人蓬頭垢臉、長滿鬍鬚、衣不蔽體,燕人若要從他們處得到訊息,尚要下一番辨別身分軍階的工夫。
想到這裡,他已知自己得到一個混進城內的難逢機會,哪還猶豫,立即往適才屍體被棄置的地點潛過去。
心中同時擬定出全盤的計劃。
假若邊荒集是劫火裡重生的鳳凰,那夜窩子就是火鳳凰頂上的冠冕,古鐘場更是裝飾冠冕最亮麗的明珠。
宋悲風和劉裕感受著穿越古鐘場的動人感覺,在千變萬幻的彩燈映照下,以萬計的人擁到邊荒集的聖地尋歡作樂,燃燒在這亂世尤顯其脆弱和珍貴的生命。
邊荒集正值其如日方中的盛世時期,即使最強橫的人也不敢來這裡撒野。慕容垂、孫恩、聶天還、赫連勃勃等不可一世的一方霸主,亦剛一一在這裡吃了大大小小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