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懸崖勒馬,尚可保持魔門的元氣。”
慕清流大訝道:“究竟是否我的錯覺,我竟感到燕兄的誠意?燕兄竟關心我聖門的盛衰嗎?燕兄為何不像其它所謂的正道人士般,視我聖門中人為人人得而誅之之徒?請燕兄指點。”
燕飛直覺感到慕清流是可講理的人,而非蠻纏的冥頑之輩。平靜的道:“在這大亂的時代,甚麼正邪之道的界線已變得模糊不清。成則為王,敗則為寇,沒有甚道理可講。不過桓玄敗象已露,慕兄若明知不可為而為,只會令貴門陷入絕境,動輒落得全軍覆沒的命運。”
慕清流凝望他好半晌後,點頭道:“燕兄這一番話語重心長,言辭懇切。不過慕某卻不同意燕兄的看法。桓玄兵力達十二萬之眾,戰船超過四百艘,且據有如建康般的堅城作據點,又佔有大江上游之利,擁巴蜀雄厚的物資作後盾,兼得建康高門的支援,縱然一時不能奈何劉裕,但如相持不下,吃虧的始終是劉裕,對嗎?”
燕飛迎著河風深吸一口氣,從容道:“表象確如慕兄所述,但慕兄卻忽略了貴方最大的破綻弱點,就是選擇錯誤,挑了桓玄,而此人根本難成大器。”
慕清流微笑道:“桓玄是否帝皇之材並不重要,只要他肯接受我們的意見,劉裕必敗無疑。”
燕飛淡淡道:“桓玄肯接受你們的意見嗎?”
慕清流輕輕道:“桓玄害怕了!”
燕飛皺眉道:“慕兄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慕清流道:“全賴你們大力幫忙,先後兩次派船突破建康的江防,令桓玄再不敢倚賴其自身的手下。現在桓玄已把建康的水防交給我們,如你們再派人闖關,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燕飛心中暗懍,曉得魔門確有一套具高效率的傳訊系統,故慕清流能把握於不久前發生的事。
道:“慕兄不但高估了桓玄,更低估了劉裕。桓玄兵力雖達十二萬之眾,莉州軍亦是精銳之師,但自桓玄進佔建康後,戰線拉長,兵力也由集中變分散,根本無力捍衛漫長的大江水道和沿江的十多個重鎮。讓我透露一個訊息,兩湖幫仍儲存一半的實力,且萬眾一心要為聶天還復仇,當巴陵重入兩湖幫之手,江陵便岌岌可危,慕兄認為桓玄可應付一場兩條戰線的戰爭嗎?甚麼上游之利、巴蜀之資,將再不存在。”
慕清流啞然笑道:“燕兄勿要唬我!兩湖幫群龍無首,人心渙散,再難捲土重來。且巴陵有我們的人在主持,絕不會讓兩湖餘孽有東山復起的機會。”
燕飛淡然自若的道:“聖君似乎算漏了一個人,而此人正是兩湖幫能捲土重來的關鍵人物。”
慕清流拍腿苦笑道:“燕兄是指小白雁嗎?她現在是否在兩湖呢?”
燕飛道:“你在巴陵的人竟掌握不到這個訊息,可見已陷於被封鎖孤立的劣境,如果我沒有猜錯,巴陵陷落的訊息會在十天內傳到建康來。”
慕清流有點意興闌珊的道:“我害怕的情況終於出現了,不過只要我們守穩江陵,當可壓得兩湖幫不敢進入大江。憑他們的實力,理該無法影響大局。”
燕飛聳肩道:“但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你們必須調重兵往巴陵,如此則大幅抽薄建康的軍力,假如廣陵落入劉裕之手,你們敢對他展開全面的反擊嗎?”
慕清流凝視燕飛,不解道:“燕兄是真的想說服我,要我收手嗎?我真的不明白。唉!我不明白的事多著哩!例如我絲毫感應不到燕兄的敵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們不是勢不兩立的嗎?”
燕飛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慕兄因何在此等候在下?”
慕清流灑然道:“燕兄此問大有深意。表面看來,我當然是希望能擊殺燕兄,但若我真的要殺燕兄,絕不會挑秦淮河作戰場,更不會予燕兄公平決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