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一點,陶澤森站起來了。
“我要回家了。”
韓夏樹哈哈笑。“你到底來這兒幹嘛?看電影?”
陶澤森聳聳肩。“就當作我特地來看電影。”
夏樹嘖一聲,揮了揮手趕他走,一邊按起遙控器,忽地,頓住。
電視熒幕停留在新聞頻道,他呆了幾秒,忽地扯開喉嚨喊——
“澤森!”
正在穿鞋的陶澤森,狐疑地揚起臉來。
夏樹的嗓音,又急又慌。
還來不及開口問怎麼了,就聽見夏樹的嗓音再度傳來。
“快來看電視!樂品妮出事了!”
陶澤森聞言,鞋也不穿了,奔回客廳,染著驚慌的眸望向電視……
新聞主播以冷靜近乎冷漠的嗓音,淡淡道:“名模樂品妮今天早上在拍片現場發生意外,燈架在拍攝時忽然掉落,砸到正在演出的樂品妮,現場目擊者表示燈架砸至樂品妮左肩,並且疑似被碎玻璃割傷,目前已經送醫救治中。”
被燈架砸到?!
陶澤森腦子嗡嗡響,身體一陣麻,神經驟地繃緊……他睜大眼睛,瞪著電視上播放記者圍在醫院前的畫面,他呆滯著臉色,過了幾秒,才急奔出門。
寒冷的天氣裡,他跨上停靠路邊的重型機車,一刻也沒停留,疾駛而去。
醫院門口,大批記者守候在此,一有風吹草動立刻上前,詢問名模樂品妮的傷勢。
路過的泌尿科醫生也被問,婦產科小護士也被攔下,記者等不到人出面講傷況,乾脆問問這些醫院內的人,看有沒有訊息。
半小時後,洪哥走出來,對著驟然擁上的麥克風,嚴肅著一張臉,待記者喬好採訪姿勢,才以宣念稿子的口氣,緩緩說:“品妮沒有事情,剛剛搽了藥,只是皮肉小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聽說她被玻璃割到,請問有這件事嗎?”
洪哥點頭。“有。”
“請問在哪個部位?”
洪哥沒答話,樂品妮身體的很多部位大都有代言活動,他不能說出來製造恐慌,即使傷口很小,但怕被放大渲染,故決定保持沉默。
“請問是不是外傳的傷到臉頰,因此破相了?”
破相兩字,令洪哥眉頭一攏。“沒有這件事,全是誤傳。”
記者不斷髮問。“如果沒有什麼事,請問何時可以跟大家見面?”
旁邊,一名高瘦男子疾步走過,他穿長版雙排扣毛料外套,一身黑,腳步急切,黑髮微亂,俊挺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慌張。
醫院門口多的是緊張快步的人們,大家沒多看他一眼,全專心在詢問樂品妮的傷勢,只有角落一名女記者咦了一聲,她看著路過男子的身影,歪著頭思考著……這個男人好眼熟……
那名男子正是陶澤森,他一步也沒停歇的跑進醫院,直奔急診室,深邃的眼睛不斷搜尋著。
樂品妮在哪兒?
他心驚膽跳,腦中不斷迴響著新聞主播說的話,被砸傷?!被玻璃割傷?!那怎麼辦?怎麼辦?
急診室裡,到處都是人。
有人有病床躺,有人呆坐在塑膠椅上,有人站著急得跳腳,有人被拉起的簾幕遮住,看不到長相。
他努力維持冷靜,一個一個找。
搜尋過一張張陌生臉孔,他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是意志驅使他往前尋。
這個急診室像大海的浪,狠狠包圍他,他聽不見周遭聲音,只有一個念頭……找樂品妮。
角落的矮椅上,有個女人正忙著撥電話,他留神的看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那是曾見過一面的樂品妮的助理溫蒂。
他三步並作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