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您稍等半月,先將宮中各方勢力所屬理清,尋機撤換清洗之後再動手,為刺殺失敗做第二手準備,您為什麼不聽我的建議?”男子瞟齊尋意一眼,眼底掠過淡淡鄙視,“成大事者,怎可急躁如此?”
“你懂什麼!”齊尋意被他一再逼迫,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他自認為禮賢下士一再相讓,這人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實在太不知上下!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王侯尊貴驕矜之氣終於爆發,“你一介布衣謀士,頂多做些陰微把戲,懂什麼時勢大局?父皇重病在身,太醫私下告訴我他很難熬過這個壽辰,他如果駕崩,皇位就是太子的,半個月?再等半個月,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男子默然,他被齊尋意喝斥了一頓,眼底並無怒意,反漸漸生出淡淡憐憫。
他於馬上淺淺躬身,微笑。
“那麼,如您所願。”
……
酉時,三刻。
皇太子帶著東宮侍衛千人隊,根本沒有奔向起火的信宮,直接馳向宮門,在離宮門不遠處的正儀殿附近,他被頭包成粽子的雲馳攔住,雲馳將皇太子帶入乾安宮偏殿下的分支密道,直接將皇太子送出了宮。
那個沒有標註的乾安宮偏殿下的密道,本就是唯一一條通往宮外的路,屏風移開一半,是到達偏殿之內,移開全部,就出現另一條密道直通宮外。
孟扶搖如果知道這事,只怕要後悔得恨不得把那肇事的黃銅壺給啃了,雲馳本想等他們“挾持逼迫”,再順理成章的告訴他們這個秘密,結果她下手太狠,生生砸昏了人家,導致明明有密道,卻因疏忽擦身而過。
與此同時,宮中各處都飛起信鴿,然而當那些信鴿飛出宮城的剎那,被埋伏在那裡的一批黑衣人齊齊射殺。
此時,被堵在城門外的方明河,正帶著大軍在城門口處焦躁不安,正猶豫間,忽見一道旗花火箭帶著咻咻的長音沖天而起,在蒼穹綻開七色絢爛的煙花。
“齊王得手了?”方明河大喜,手一揮,“攻!”
城樓上,白衣如雪,唇色如櫻的男子轉身,看著火光沖天的宮城西北,又看了看城下不顧一切開始用檑木撞門的方明河軍隊,微微一嘆。
“今夜局勢,處處出人意料啊……”
“少主。”
宗越回首,看著屬下請示的眼神,半晌突然笑了笑。
“咱們就是來攪渾水的,如今這水已經不需我再攪,我們可以收手了。”
他飄身而下,身後,最後一根檑木終於撞翻城門,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守在門口計程車兵,最終只看見一個飄然而去不染塵埃的背影。
乾安宮內左偏廈內,雲痕探頭張了張,道,“外面那些侍衛居然全撤走了,我們正好可以離開,我要去追太子,他應該直奔宮門出宮召集在京的禁衛軍。”
“我留在宮裡,裝個宮女混過去。”孟扶搖癱在地上不想動彈。
“不成。”雲痕拉她起來,“齊王多疑,方明河殘暴,萬一他們得手,一定會對宮中進行大清洗,你失了真氣,留著太危險,還是追上太子,宮中還有一批忠於太子的侍衛力量,跟著他還安全些。”
“哦。”孟扶搖懶洋洋爬起來。
看看她微有些疲憊的神色,雲痕想了想,扯下一截腰帶,虛虛綁上孟扶搖手腕,另一頭拴在自己手上。
“你做什麼?”孟扶搖愕然,“你不怕活動起來不方便?”
“拉住我,讓我保護你。”雲痕答得言簡意賅。
孟扶搖笑笑,半晌後她無恥的道,“那萬一你要是死了,我不就得被你拉著一起死?”
雲痕默然,孟扶搖一刀斬斷腰帶,吸一口氣,笑道,“那麼,衝吧!”
……
夜,酉時,三刻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