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茫茫人海,大海撈針的找那個幾個兇手,著實難為你們。”孟扶搖話鋒一轉,眾人驚喜抬頭,便聽她道:“俗話說殺人償命,打人賠銀,如今算是太子和我被你璇璣打了,咱們既然身份不同,也不用賠那俗氣的銀子,就割幾座城吧。”
她說得輕描淡寫,眾臣聽得齊齊要昏,半晌宰相顫聲道:“……割……割城?”
“不用多,”孟扶搖咔嚓咔嚓啃鍋貼,伸出一個巴掌,“就這數便可以了,太子拿大頭,我拿小頭。”
“五……五座城……”
“是啊。”孟扶搖微笑,“前段日子我大瀚不是正和你們談著在你璇璣地圖上抹去幾個城的嗎?應該談好了吧?沒談好的話,我大瀚駐紮在長縣的三十萬軍,和無極駐在錦州的三十萬軍,正好……”她伸出手指,做剪刀狀,一剪,陰測測笑。
“你彤城正好在長縣和錦州夾角處,這麼一剪……咔嚓!”
眾臣眼睫毛頓時一陣亂閃,都似被她那一剪刀給剪著了。
“此事事關重大,事關重大,”宰相抹汗,“我等無權置喙,無權置喙……”
“此事是我等前來第一要事。”孟扶搖肅然道:“沒解決之前,我等無心遊玩。”
“那個……那個……”宰相為難著不知如何開口,他自然也知道那份遊玩安排荒謬,但是這段時間什麼事不荒謬?朝政混亂,眾臣惶然,說要立新主卻連新主是誰都不知道,陛下避在後宮不見人,旨意一份份遞出去,有時竟然是自相矛盾的,這種情形,他雖努力操持,卻也不過是堵東牆壞西牆,早已左支右絀,如今對方來勢洶洶,他一個區區人臣,拿什麼來應付?腦袋?
看陛下那行程安排,明擺著不願太子和孟王留在彤城介入皇權之爭,但是既然這麼不願意,為什麼當初又要邀請?弄得如今騎虎難下?
心裡一團亂麻絞著,實在想不明白如今情勢詭秘的璇璣皇宮,宰相腦門上沁出汗,努力想岔開話題,孟扶搖卻沒那個耐心,從身邊取出一個盒子,笑道:“我大瀚陛下有禮物命我親獻貴國陛下本人,嗯……本人!但是諸位安排的行程,看來是來不及覲見陛下了,這個……”
她微笑向二皇子一遞:“您收下?”
二皇手忙不迭站起退後:“不敢不敢。”
又遞向九皇女:“您?”
九皇女立起,拜一拜:“臣女不敢僭越。”
孟扶搖還沒來得及遞向宰相,老傢伙已經放下筷子退出好遠。
“那就沒辦法了。”孟扶搖放下盒子站起身,抓過那單午,要討紙筆,揮手一塗:“明日行程取消,太子和我進宮覲見貴國帝后,就貴國盜匪打劫事做國事商談,就這樣。”
她行到門邊,回身,一笑,“趕緊通知你家陛下好好準備,不要我進了宮,他老人家還沒來得及穿好睡衣。”
……
夜色未央,西風樓明亮水晶燈下,一場接風宴吃得暗潮洶湧,璇璣皇宮中,皇帝寢殿永昌殿卻燈火黯淡,那一點微黃的光掩在重重簾幕後,在朦朧夜色中緩慢無聲的躍動,似欲待掙脫束縛的瓶中螢火,越不過無形的藩籬。
大殿深處,幾無人影,自從皇帝病重後,說煩躁怕聽人聲,將近侍都趕出去了,現在很多事都是皇后親自在側伺候。
簾幕深處有碗匙交擊之聲,影影綽綽映出相對的人影,從輪廓看,似是一人躺臥於床,另一人坐著,端著一個瓷碗正在喂床上那人。
殿內很安靜,只聽見病人濁重的呼吸之聲。
半晌,那坐著的人將碗重重往几上一擱,道:“你又不肯吃!枉我吩咐小廚房好生給你熬了三天!”
這聲音是女子聲氣,聽來不甚年輕,卻也不甚老。
簾幕中那人似乎說了什麼,那女子默然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