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只記得要補充體力。
她忽然說:「左,你真是勇敢。」
我抬起頭來。我知道她指什麼。
「一點都不露出來。」
我淡然的說:「都忘了。男人不比女人,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事,人家都不要我了,我何苦做出種種不堪入目的姿態,徒然自己出醜,而且將來是一定會後悔的,死在她跟前她也不理,不如好好的控制自己。」
司徒不出聲。
「況且失戀對個人來說,算是九死一生,在別人眼睛中,小事罷了。天下有數不盡的女人……」我苦笑起來。
這是數月來第一次向別人提及這件事。
司徒不出聲。
司徒說:「我還是覺得你很大方高貴,有些奇怪的男人,離婚十二年,第二個老婆生的兒子都十歲,還到處拉著人叫人聽他訴他前妻如何不仁不義。」
我笑出來,「有嗎?有這種人嗎?」
司徒也笑,「要不要添一個洋芋餅?」
「噯,怎麼搞的,肚子仍然不飽。」
「胃曰開了。」她關心的說。
我見客人不多,同她多聊幾句。
「酒吧生涯可以維持下去?」我問。
「最近我的氣也平了,想回學校去,」她說:「又怕拿個低分。」
「轉校好了,」我說:「那還不容易,人都是成見的奴隸,原來的講師一定會有芥蒂。」
「我想轉到中部去,最近我發覺小鎮的生活非常適合我。」
是的,司徒是個很單純樸素的人,頗有一點藝術家脾氣,不擅應酬,在小鎮裡,她可以努力創作。
「那麼就選一間小小的大學,我知道中部有一間學校,什麼都不求人,自己有個小型牧場,養著辱牛,可以飲到新鮮牛奶。」
司徒笑,「恐怕畫出來的畫沒有貴氣。」
「作風接近大自然也不錯哇,你看齊白石。」
「可是我喜歡高奇峰。」
我點點頭,「那當然,那是沒話好說,不可否認的奇秀。」
「你很懂得畫呀。」
「很懂?不見得,看過一兩個畫展而已。」
一頓午飯吃了近一小時,我只好站起來。
她問:「復活節假期到什麼地方去?」
我搖搖頭。本來要回家看溫柔,現在完了。
「要不要到南部去散心?我可以組織旅行團把大小尊尼他們一起拉著走。」
我遲疑,「他們也許早有節目,你叫到他們,他們又不好意思不答應。」
「我是決定要度假的,你們考慮一下。」她微笑。
「好,我考慮。」
語氣很敷衍,自己都聽得出來,我實在不想動,放假最好蹲在宿舍裡黏傷口,司徒以為我的創傷已經恢復?言之過早,言之過早。
尊尼仔問我:「我去歐洲,你去不去?」
「又去?」我問:「拜託你,那幾處名勝,你已經會背,還去來作甚?」他年年都去。
「這次不同,這次我去看脫衣舞。」他興致勃勃。
「什麼?」我真服了他。
「這次我去看遍全歐洲的脫衣舞,大格局的、小型的、私家的、公開的——」
我啼笑皆非的替他接下去,「然後回來寫個報告,交給教授,供他們參考,可是?」
「哈哈哈哈。」他大笑。
我很替他高興,至少他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麼,他懂得享受,做人應該盡情享受。
而大尊呢。
「啊,我例牌去陪姑媽。」他姑母姑丈跟他很親,他每年總去看他們好幾次。
都有節目,那十天假期我獨個兒可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