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的啊。
後半夜,大雨傾盆,閃電,驚雷。
轟轟轟轟——
一輛馬車疾行在官道上,車輪每一轉,都濺著泥濘,雨水打著車壁板,發出啪啪啪啪的聲音,如驟急的鼓點一般。
這天氣連夜趕路真是要人的命!
車伕帶著氈帽,披著蓑衣,心裡怨氣騰騰,卻不敢表露出來。
馬車內倒還乾燥,車裡鋪著層層棉絮,只怕是用盡了得味酒樓的所有,也不知大胖廚子有沒有私下一床留著今夜自個兒蓋。
沈青愁盤腿而坐,花鳶閉著眼,側身倚靠在他肩頭。
她臉上的裝扮,早被雨水化去了,露出了真容,那柔軟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說不上名字,但很好聞。
到底還是姑娘家。
沈青愁低頭看向她,神色複雜。
最終,他在她耳邊,也不管她聽不聽的到,只說:“丫頭,別怪我,我想救你。”
花鳶暫時穩定了下來,只是不想睜眼,一會兒意識清醒,一會迷迷糊糊睡著。
此刻也不知她聽見沒有,但眉間卻是一閃而逝的輕輕蹙了一下。
沈青愁深深的呼吸,合目,當再次睜開眼,神情堅定,彷彿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解去了自己的衣帶,脫下衣衫。
然後用自己的衣帶,綁住自己的眼睛,才開始解去花鳶的衣帶,撥開她已經沾了溼氣的衣裳。
修羅苦心經,乃是一門極詭異又霸道的武學。
有別於尋常武功循序漸進,練習者雖不可一步登天,但自有神奇之處,要比尋常精進太多太快,端的是經脈逆行之法,又需要吸納許多的外部內力以支援。
然而除了這些之外,它還有個特性。
同修。
花鳶一直在幫沈青愁化去練化不了的內力,也一直在與他同修。
同修,與密宗最受人詬病的雙修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他們練就修羅苦心經之後,手部穴道極是敏銳,可以相互打通貫通。
這樣一來,不止兩人比獨自修行獲益更多,也省去了許多寬衣解帶的尷尬。
沈青愁之前注入內力給花鳶,儘管能讓她好一時半會,但她受傷太重,保不住那些內力,就如一個漏洞百出的竹籃,便是給它注滿了水,終究也是會流淌殆盡的。
還有個問題,沈青愁不能不考慮。
他們此去是找活菩薩,如果他在,自然十有八九能救花鳶。
可是他若不在呢?
十天,只有十天,這是一道殘酷的桎梏。
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也不算有多麼冒險,按道理是有用的,也許能讓花丫頭好一點,也許還能讓她能拖過十天,不管怎麼說,如果是一線生機,他總要一試,對麼?
他蒙著眼,摸索著將花鳶衣服褪盡,解下之前給她包紮傷口的布帶,完全赤身。
修羅苦心經內功詭異強悍,若是順利得當,藉助同修之力,可讓花鳶自身執行真氣,去修補破損經脈。
而比起手部的穴道而言,身上的穴位點更多,更容易進行同修。
尤其是她如今這般虛弱,哪裡自己控制的住遊走的真氣,只能讓他來幫她。
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真氣進入她的身體後,用雙手運內力沿著貫通的軌跡控制真氣的走向。
這才是最大的考驗。
其實花鳶的身子,早被他看過,可是此番不同,是進行更深層次的同修,必然在過程中,需要全神貫注,控制真氣的執行走向,最忌諱心浮氣躁,血脈噴張。
也就是說,要站在純武學的角度,半點都不能帶邪念。
這可是救命的事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