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望,整個房間一覽無遺。大約是這樣空蕩蕩的沉寂讓林默有盡在掌握的安全感。
其實林默一向事務繁忙,之前去荷蘭,她事前事後騰挪假期,廢了不少功夫,回來以後馬上忙成狗。這會兒又要說去北海道。
阿曼開啟林默的電腦,輸入自己的賬號密碼。
林默從她父親那裡接手這攤灰色生意。阿曼和葉舟,都曾經是維護其中見不得光那一面,最卑微的兵勇之一。
阿曼同葉舟11歲時,21歲的林默穿著一襲黑色皮衣出現在福利院裡。夕陽西下,她像騎士一樣踏上荒蕪的土地,摘下手套,墨鏡擋不住鷹一樣凌厲的氣勢。和她相比,大人小孩都顯得太過卑微。靠騙取同情做著卑下的不勞而獲的勾當。
林默一眼看上了混血面孔的阿曼,又掃過和阿曼緊緊拉著手的葉舟。
阿曼對上林默的目光,勇敢地說,
“這是我姐姐。”
林默沒什麼為難,指著兩個人,好像面對買一贈一的貨品,然後開著閃亮的跑車絕塵而去,由她的手下操辦後續事宜。然後兩個孩子第一次坐進柔軟的皮質座椅裡,好奇地看著發光的儀表盤,小心翼翼將手攥著,生怕摸壞了什麼就會被送回那個骯髒的囚籠。
對於那時的阿曼和葉舟,只是覺得林默太過高大耀眼,像公主,像將軍,高不可攀。
對於林默,只是為招一批無人問津的孩子而不得不奔波於一個又一個貧民窟而感到厭煩。看到太多本不該出現在孩童眼中的勢力目光,起初還考慮缺少哪一型別,到後來林默的耐心耗盡,只由著本能憑相貌選擇,好像選擇布娃娃。
進入林默設定在異地的廠房。才發現原本以為幸運的自己只是上百個有著相同悲慘命運小孩子的一員。很多的執著程度遠超過葉舟,所有孩子都來自陰暗的角落,他們的執著只是為了最低限的生存。
這時候,阿曼和葉舟相對其他孩子,都顯得太大了。這並不完全是好事,比起更小的孩子,她們身體的可塑性要差很多。
在這裡接受殺人的訓練。記憶人體骨骼,每一種致命方式和每一種武器的使用方法。然後,親手演練。
原本以為被解救後開始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實際是淪為殺戮的工具。即便這樣,因為殺人賺到錢,維持自己的生活。沒有虧欠,不必乞憐,好像很單純,也很自由。
至少這符合葉舟的邏輯,除去葉舟和阿曼,對外面世界不加感情的邏輯。
除了殺人,似乎不再會做別的什麼。
那時候阿曼和葉舟互相搭檔,可以放心地把後背交給對方保護,默契是她們最好的武器。
對於林默,在訓練中存活下來的孩子,是優秀計程車兵,磨礪鋒利的刀具。他們之間即便有高下之分,也會令林默讚歎某一些流露出卓絕的技巧,但僅此而已了。
如果不是老爺子在交權之前要求林默完成幾乎不可能完成的談判以立威,林默和阿曼,將會永遠保持在兩個世界。
那一次任務,林默只被允許帶自己親手訓練,從未面臨實踐的新丁。談判結束的告別晚會上,對方忽然反水。面對包圍,林默突然出手,挾持住對方二當家。最後是那一方的管事親自登門,生意按照林默的意思談下來。這一次,手下都很信服,老爺子也順利退位。
阿曼是透過車窗親眼看著子彈在身邊炸開一串,其中一顆旋進林默持槍的左臂。阿曼把林默抱上車時,林默臉色差極了,髮絲被汗水打溼沾在額角。
阿曼完全沒有想到,一直只敢仰望的林默居然能被自己抱起,貓一樣靠在自己懷裡。
用酒精消毒時,林默背過臉,肌肉都緊繃了,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阿曼給林默包紮傷口。溫柔地觸感讓林默意識到那是一個有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