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簡,太平庸。他想著,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問她:
“你是不是喜歡龍涎香?”
這皇帝今天好奇怪。
虞素放了碗,笑容極正,顧盼生輝的美感。再奇怪,送上來的便宜,哪有不佔的道理。
“皇上您聖明,妾非但喜歡龍涎香,還喜歡椒與泥相塗的牆壁,溫暖芬芳;只可惜妾身份上說不上,帝后用的東西,妾不敢。”
她眼角微微流露出嘲諷之意,這是天成的倨傲,戒不掉的癮跟虞家兒女慣有的貴氣。若不是因為瞧見皇帝此番的神情太不對勁,她也不會覺得自己此番是否又顯得過於放肆了。
只是皇帝這次的樣子,竟不像是慍怒。帶著點震爍,又帶著點兒,高興?太複雜,她瞧不透,也不是那種優柔多思的人,撐不住了叫一聲皇上,才見他緩過來。
“椒房之寵而已,雖說你住不得椒房殿,但明福宮又不是刷不得那東西。”
“皇上夠大方。”
這皇帝,此番才算是活明白了。虞素此時心情好的很,心情好了,食慾自然大增,又多用了碗米飯,喝了碗甜酒,這才罷了。
皇帝尤不走。
她一下午就在書房裡看話本,皇帝就在書房裡煮茶,也不吵她。就是閒了跟她說說話,她有時候不耐煩,敷衍著應了,好在皇帝也不生氣。
虞素此番倒是覺得重活的這一世,也算不上多虧。雖說沒能投生在皇女身上也足夠遺憾,但倒過來想,若是自個兒成了東方XX,東方衍同公孫氏的後代,不夠自己的膈應的。這小皇帝,從前雖說小氣了些,如今倒也能明白事理,最要緊是脾性好。
等再晚些,雨過天青邊做了黑雲壓城,邊塞那邊送來了加急的摺子,東方止這才要走,虞素正打算去送一送,卻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道:
“煩請皇上於明日裡,讓您門口看門的小太監,幫妾一個忙。”
送走了東方止,瞧著彎月如鉤,明兒必定是個好天,如同今兒合該是個萬事皆宜的良辰吉日。
這樣的深秋,大半夜的,沒有蟬鳴,也沒有什麼鳥會不知死活的受著凍撲騰。粉色鎏金的倭緞長襖,溜肩,齊滾滾地長到腳踝,算不得太方便,也不算不方便。舒樂跟著她,雖不知道主子要做些什麼,但主子從來沒錯過手,雖說有時候手段烈了些,卻從不曾傷著自己。
梆子鍾才敲過一響,就遠遠見人往這裡過來了。瞧那身形便知是個女人,不怎麼瘦,但胖也說不上。等她再走近一些,虞素瞧了一眼,險些笑出聲來。
葉嬤嬤。
太后是個穩重人,又是個多疑的。想抓她的把柄,別人又信不過,竟派了葉嬤嬤過來打探。
葉嬤嬤貼著牆角走,也不敢走太近了,生怕錯過什麼,也怕打草驚蛇。遠遠地,她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她,旋即又笑自己多心,年輕時什麼風浪沒見過,怎麼老了老了,倒慫了起來。
“葉嬤嬤。”
這一次 ,倒真有人喚她,那聲音,真真切切地,嚇得她一個激靈。一轉臉,就瞧見虞貴嬪那張觀之可親的臉。
翌日一早,宣誓殿的大門口守門的宮人說瞧見葉嬤嬤一早上魂不守舍的打門前路過,因知道她是太后宮裡得臉的姑姑,便上去給她道了個吉祥,卻見她臉色實在不對勁,想問一句,就見她昏了過去。那小太監嚇著了,忙要去扶,就見葉嬤嬤懷裡,滾出了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說的是妃子金印。
建章宮登時就炸開了鍋。皇太后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去了宣誓殿,掖廷那邊,黃公公本來正在屋子裡喝著熱茶數金子呢,聽了這訊息,金子落了一地,抖著手,連叫了幾聲祖宗。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興許是因為常年不笑的緣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