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咱們可是有貴人撐腰的。”
邱嬤嬤生怕事辦不成,乾脆搬出自己個兒的靠山來彈壓她們。
“就是,能進慎刑司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不成?咱們這兒年年得送進來多少人,這裡頭又有多少是平日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主子娘娘,還不是照舊有去無回。”
有人得意的跟著附和。
“不是身上燙嗎,外頭燙,咱們讓她裡頭也跟著燙。請娘娘喝茶。”
她燒的昏昏沉沉的,卻仍能隱約聽見那胖婆子大咧咧的聲音,拼著力氣睜開了眼,只想著將這一個個可憎的面目看清楚些,免得到死了都是個糊塗鬼。
那可不是真正的茶,連水都算不上;一海碗的辣椒汁,手沾著都疼。
“娘娘,新茶呢。”
婆子諂媚地笑著,笑容裡多少嘲諷、瞧不起、幸災樂禍,她一一看在眼裡。
虞素仍舊一言不發。她沒力氣說話,她頭疼得很,累得很。
“娘娘請用。”
撬不開嘴。
那端著辣椒汁的婆子心急火燎地看了邱嬤嬤一眼,得了邱嬤嬤示意,才對人說:
“拿銀匜來。”
“你們敢。”
“娘娘,奴婢勸您還是省些力氣吧。”
“省什麼力氣?”
虞素冷笑著,大抵是因為情緒激動,她雙頰呈現出病態的酡紅。
“若是我死在這兒,我保管叫你們給我陪葬。”
“娘娘說笑了。”
邱嬤嬤很是不屑地看著她,宮女們都十分給面子的賠笑,個個看她,都如同看個笑話。
“奴婢倒從沒見過哪一位娘娘入了慎刑司,還能全須全尾風風光光的出去呢。”
“怎麼,你就當我不會是這頭一位不成?”
剛剛那個著意讓邱嬤嬤不扒她衣裳的小丫頭突然扭頭瞧了邱嬤嬤一眼。小丫頭聰明早慧,又善審人,是慎刑司的福星。如今小丫頭神色不對,倒讓邱嬤嬤有些犯怵。
“姐兒?”
小丫頭搖搖頭,往後退了兩步,意思是她也瞧不明白。
總不能兩位貴人都得罪!邱嬤嬤想了想,突然拔高了聲音,大聲喊道:
“拿銀匜來,撬開貴人的嘴,請貴人喝茶!”
破釜沉舟,夠膽識。
虞素身上疼的厲害,偏偏被吊著,渾身不得力,頭也疼,迷迷瞪瞪的,便又昏了過去。
“邱嬤嬤,您看這?”
“先給澆醒。”
邱嬤嬤發了狠,打她進來到現在,一道鞭子都沒上,就秧的跟個死人似的,也真晦氣。
那婆子聽了話,一股腦的拿冰水澆上去,還沒等虞素回過神來呢,就被銀匜一下子撬開。
“娘娘請吧。”
五臟六腑跟炸了似的讓人難受。嗓子瞬間就啞了,怎麼努力都說不出話來。
“要不說這金枝玉葉的小姐就是嬌貴呢,又不是頂頂純的辣椒水,就給折磨成這樣兒。”
說著,又鬨堂大笑了起來。
“嬤嬤。”
“上針具吧。”
女子折磨女子,從來只用細碎手段,且這些宮中貴人,就是真犯了大錯,天家顧忌顏面,大多不會將其貶為庶人。到時候以帝王侍妾的身份賜死,總不能讓人家渾身淤青,容顏粗鄙,那可是大大的不體面。
***
“夫人對我有大恩,我明白。”
元良人話音才落,舒樂那心就先涼了半截。
“您也有您的不得已。”
舒樂說罷,又給元良人磕了個響頭。
“你可別這麼說,夫人那樣好的人,也不知怎麼就落得了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