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早知道她心性,也不驚訝,只是對東方止說:
“皇上快回去吧,我還得跟妹妹一敘舊情。”
不過是面子上的情分,有什麼舊情可表。東方止不明所以,但因著虞嫣在側,這樣驚天的話勢必不會說出來,只得揉揉她的頭,笑著說:
“那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好。”
像是很無所謂。
“臣女恭送皇上。”
虞素還未斂衽,虞嫣就給皇帝行了跪禮。東方止也從她的規矩中看出些許的不對勁,是以並不曾立時叫她起來,而是跟虞素對視一眼,問她:
“你妹子此番入宮,是來看你還是常住?”
“怎麼這麼大的事下人也不通報皇上一聲,虞嫣此番是想要常伴在我左右的。”
話說的在清晰不過。
東方止皺皺眉,帶著某種責難性的語氣問她:
“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早過來知會一聲。”
“能是多大的事。”
虞素不以為意,又看了尚跪在地上的虞嫣一眼,曼聲對她說:
“妹妹起來吧。”
虞嫣形容楚楚的看著皇帝,卻始終不見皇帝頜首,虞素不喜歡她那黏糊糊的眼神,只嘆又是一個公孫展顏。想到這兒,她恨恨地看了皇帝一眼,又不是面首,偏偏成天成天的招蜂引蝶!東方止領受了虞素的眼神,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冤屈的厲害,對面前這位虞素名義上的妹妹的印象,也從平平跌落到千丈。
虞嫣猶在等皇帝扶她起來,母親說男人都愛女人柔弱無骨,還說過剛易折,她姐姐就是絕好的例子。只是為什麼她姐姐這樣的剛烈竟得到了皇上的喜愛,而她這般的天真無邪又溫柔小意,反而得不著皇上青眼。
不是,一定是她哪裡做的不夠好,母親的話,又怎麼會有錯。
虞嫣心事重重,一時間跪著的身姿顯得不那麼筆直,虞素給進來的人使了個眼色,旌德見了,忙不迭上去把虞嫣扶起來,又打趣她:
“也不知道虞小姐想什麼這麼出神。”
虞嫣這才回過味來,又見自己竟被個內監摻著,心裡就有些不大高興。虞嫣一聲不吭,倒讓旌德有些尷尬,好在這場尷尬也沒持續太久,東方止不耐煩再看面前這包藏禍心的小女子,淡淡對旌德說了一句走吧。旌德感激,雖說對待虞嫣還是維持著該給的體面,心裡卻已經有了隔膜。
她收斂目光,身子緊緊靠在虞素身上,顯露出一種姐妹情深。虞素不喜歡人黏著自己,但這時候也懶得再發作。等東方止走了,虞素見她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又見她一身青色的宮裝,連發簪都用的水頭極好的翡翠,虞素清點過原主的妝奩,從孃家帶過來的東西寥寥無幾,然而若說虞家清貧,二小姐又顯得過於豪奢了些。
“姐姐。”
虞嫣見虞素打量她,那冷淡的目光讓她頗不自在,只得怯怯的叫了一聲姐姐,虞素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攜著她的手就出去了。
她昔年也是有妹妹的,她父親是天下之主,宮裡的女人多的數不完,子嗣卻少。不然就憑她父親的糊塗,早被許氏跟楊氏迷住了眼,又怎麼輪的上她弟弟坐皇位。沒有同父異母的弟弟,卻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也跟面前這女孩差不離的性子,野心掩蓋不住,卻又不敢輕易表露出來,好看透的很。不過就是那樣的好看透,到底還是在背後重重的捅了她一刀。那這個妹妹呢,是不是也會讓她的命運重蹈覆轍。
不會,她攜著她的手,摩挲到她的手掌,她有阿衍,再沒有人能傷她半分。
***
元順華才挪進長寧殿就告了病,和妃被這訊息氣的又砸了幾個瓶子,好歹叫人勸住,打算著就這樣對她放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