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頰映的通紅,吞吞吐吐好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往後退了兩步,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房間裡便彌散出一陣奇詭的沉默。
東方止話說出口才覺得輕佻,他從前也不是這樣的性子,最最靜默不過,近來卻越發的跳脫,大概是見了她,感受到了失而復得的驚喜,適才有些不知收斂。
“罷,是我多嘴,你別放在心上。”
又好言相勸,帶著些許期待不安,虞素見了,這才平復下來。
“皇上。”
這次來的倒不是何呂。何呂是個老實人,估計是搜出了些不得了的東西,又不好意思親自上來呈堂,這才叫了徒弟旌德。旌德先躬身道了吉祥,又見皇上與莊裕夫人面色都不是俱佳,難免生出一些怕覺。不過再害怕還是要開口,免得到時候被治一個知情不報之罪。
“回皇上話,在和妃娘娘的寢殿中找到大量催人情動的……藥劑。”
饒是早有預料,虞素聽了,仍不免震驚。這樣的事在宮中算得上死罪,何況即使東窗事發之後被免於一死,後半生就得傍上dang婦的名聲,到時候莫說在後宮,即使是前朝,怕也會引起百官口誅筆伐。
看來公孫家這一次,真是被逼到退無可退,才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
“曉得了,請太后過來吧。到底是太后的侄女,是縱是罰,還須聽一聽太后的吩咐。旌德應諾,垂著頭就要走,腳還沒踏出門,就聽皇帝又說:
“把你師傅叫過來。”
虞素冷眼看著,突然覺得乏的不行,左不過他事事都要親力親為,自己在這兒,雖說不上添亂,但必是幫不上什麼忙的。福了一福,就說:
“我想先回去。”
皇帝聽了此語,倒覺得像是自己聽岔了一般,就說:
“好戲才開場,看客要是都走光了,你叫我怎麼再唱下去。”
像是請求,又像是玩笑。虞素是個見慣傾軋的人,有時候也厭倦這些傾軋,她揉了揉迷瞪地眼睛,對旌德說:
“你先出去。”
旌德如蒙大赦,連著說了好幾聲地謝娘娘,忙急急地走了。
“怎麼了?”
“沒怎麼,自幼就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待會兒太后再過來,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爭些什麼,我心裡都明鏡似的。就懶得再看。”
見她並未流露出類似於感傷的情愫,皇帝這才敢低聲勸一句:
“你就當留下來湊個趣兒。我一個人對付這等瑣事,肯定會不耐煩。”
虞素聽罷,深深瞧他一眼,像是了悟到什麼,便問:
“這不是你的手段,你是為了我?”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說:
“前朝與後宮不同,用的法子自然不能一樣。”
“你可以把你的後宮交給我,你信不過我?”
“不是信不過。”
見被她誤解,東方止卻沒有慌,而是不疾不徐地說:
“不是信不過,只是你從前已經夠辛苦。”
虞素聽了,垂下睫毛,叫人瞧不出情緒,良久良久,才用很輕地聲音說:
“皇太后怕是要來了。這些紛紛擾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就快了。”
“君子一諾千金。”
“我是大丈夫,一言九鼎。”
說罷,兩人便相視而笑。
***
旌德比碧落派去的小宮女晚到一步,因太后正對著那小宮女撒氣,建章宮上下無人敢在這時候提旌德,只得好言相勸,叫他等待。旌德哪裡等得起,卻又不敢得罪建章宮裡頭的那尊閻羅,左右為難之際,打定了主意要硬闖。
而此時,太后又踢了那小宮女一腳,葉嬤嬤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