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如就等未時,將冊子上的人聚齊了在長寧殿宣個旨也就罷了。”
金雲綢尚未走遠,母子的對話飄飄渺渺地傳進她耳朵裡,她卻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一般,只是步履間卻有些亂。
本來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事,張雲芙如今穩坐昭儀之位,因為金夫人回宮,從滿宮裡第二人變做第三人,心中不安,如今聽說這樣的好事,只希望皇上念著往日情分,寬恕她的過錯,全她一個體面。
不由更殷勤的起來。
“太后娘娘說的極是,都是姐妹,彼此之間實在不必鬧什麼虛文;何況這就要過年了,宮裡上上下下都各有各的忙,這時候若將排場做的太大,反而不美。”
與太后說話,臉卻對著皇上,張雲芙膚如凝脂,一雙眼尾微微上挑,說不盡的嫵媚風流。太后心下微冷,只當她是跳樑小醜,並不答話。
到底是和妃心善,隨著她說道:
“今日我倒是個看客,到時候免不得要給各位送表禮,皇上一番好意,倒惹得臣妾破費。”
“娘娘是滿宮裡第一人,不過一些表禮,指縫裡漏一點兒便齊全,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偏偏虞素過來攪局。
和妃眉心微蹙,但須臾便換上笑容,道:
“貴嬪慣會說笑。”
又客氣一番,皇帝推說要看摺子,自先回去。公孫展顏見他走了,難免心不在焉,不多久,三三兩兩的鳥作獸散。
雪下的更兇了。
外頭已是銀裝一片,瞧得久了,眼睛便有些盲。她由舒樂摻著上了轎,任人緩緩地抬,自個兒在轎子裡補了補眠。
宮裡被收拾的妥當,才下了轎子,就見月白領著一堆人守在門口,見了她,麻利地領人行了禮,又說:
“爐子已經燒起來了,屋子裡暖和的很,這是剛換上的手爐,娘娘您暖手。”
月白比舒樂不過虛長兩歲,卻是個穩重的,只是那份穩重裡透著對富貴的渴望,她尚年輕,不過是卯著勁兒想爭個先,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麼過錯。虞素定定地瞧著她,倒把她看得有些發虛,月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笑:
“娘娘可是餓了?”
是個機靈的。
虞素淡淡一笑,又說:
“我乏得很,讓小廚房做些味道重的送過來。”
說罷便帶著舒樂往前走。
小廚房那邊手腳利索,因有藥膳宮女,縱使她山珍河鮮樣樣不挑,也並沒把身體吃出什麼毛病來。月白惦記著她剛剛的異樣,親自奉菜,口齒也十分伶俐:
“今兒是娘娘的好日子,雖說日後娘娘便不住桂宮裡了,昨兒咱們這些下人仍是卯足了十二萬分的勁兒收拾,畢竟全須全尾地,才算吉祥。”
“你考慮的很周詳,未時的時候,我還要去一趟長寧殿,你跟舒樂,與我同去。”
月白聽了,像是得了莫大的恩典,臉上露出洋洋的喜色,響亮地答了個是,又問:
“娘娘要不要再換身衣裳。”
“這倒不必。”
到了未時,因張雲芙也在封賞之列,虞素才往裡踏了一步,就聽見張雲芙興高采烈的攀談聲。不知道是誰先念了一句虞貴嬪,本來鬧哄哄的屋子瞬間便靜了,虞素不以為忤,昂著頭走進來,與幾個位分高於她的嬪妃先後見了禮,也不等主人發話,自己便找地方坐下了。
“今兒可真冷。”
說話的是一位現如今並不怎麼受寵的才人,只是她到底也曾聖寵優渥過,仗著資歷,做了頭一個發話的人。
“今年的雪還算來得晚,這眼看就要到年下了。”
“是啊,也不知到時候是否春天也會遲來,記得去年的春日裡,我宮門口的喜鵲鬧春,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