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是覺得大庭廣眾的不願失了臉面,要自行站起來解釋,卻不知道為什麼身子竟突然間真失了力氣,怎麼站也站不起來。
“還不來扶著。”
皇帝一聲令下,她宮裡的奴才自然傾巢出動。麻姑姑遵了皇帝的吩咐將她扶上床,她身子軟的厲害,本想借此再搏一博,不料沒等她開口呢,就聽皇上在那兒囑咐麻姑姑。
“好生照顧你們主子,若明日還起不來,就知會六宮一聲。明日眾妃過來請安,別讓她出了差錯。”
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她巴巴地瞧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竟沒勇氣叫他一聲。以為他叮囑完,會過來再看看自己,不料才等麻姑姑應了是,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上。”
那一聲皇上在房裡迴盪了幾聲,卻終究沒人來應和。
和妃穩穩當當地入了宮;虞素想著自己那張水床還沒做好,心裡難免急躁,好在最近皇帝出手甚是大方。
明日覲見和妃,怕是又有得鬧,最近這段日子光惦記著公孫家的事,自己個兒竟過得有些潦草。宮人替她盛好了水,木盆裡頭倒了些許花露汁子,很清淡又讓人安寧的香味,地上鋪著小方磚,不是金子制的,自然了她也不喜歡那樣的豔俗,不如鋪緞,或是西洋布斜織的地毯,貴重說不上,難得的是精巧。皇帝最近這麼大方,再討一兩樣傢俱,應該會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任由宮女替她更衣捏肩,直到和衣躺上床之前,虞素仍想著應當怎樣佈置明福宮才會顯得更體面。
今晚不歸月白上夜,但月白是個伶俐丫頭,耳報神又很是靈通,如今很殷勤在她房裡守著,必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舒樂見了月白,一雙笑眼彎彎的,打趣她:
“可是又聽了什麼新的話本?”
“哪裡就是什麼話本,姐姐促狹。這可是實打實的真事兒,聽說是從建章宮那邊漏的訊息,這可真是整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這是暗諷皇太后不會管束下人了。
虞素不是一般主子,聽了也沒訓誡她,徑直走到床前半躺著,舒樂又給她掖好被角,等她覺得挪成了一個很舒服的姿勢,才問月白:
“是什麼事?”
月白在她面前不敢賣弄,眼睛眨了眨,模樣頗是嬌俏地道:
“金夫人要回來了呢。”
舒樂是後來被提拔上來的,前些年在宮裡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宮女,自然也不清楚這金夫人的來頭。只聽說常年養在溫泉行宮,不得帝心,又為太后忌憚,至於年紀樣貌,出身品行,那都是一概不知的。
果然見她露出很茫然的樣子。虞素梳理原主的記憶,發現原主跟金夫人,像是有很深的交集,說不準,又會是一個張雲芙。
舒樂又剝了個蜜柑,一個一個都給放好了籤子,免得她拿的髒了手,也是怕汁子濺在床上惹她不高興。
“帶著小皇子?”
月白點點頭,又說:
“不單小皇子,聽說這次連小公主都給帶上了。看來這次回宮,怕是不準備再走的。”
“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都成了和妃,也難怪她蠢蠢欲動。”
虞素說罷,又打了個哈欠,迷瞪著一雙眼道:
“睡吧。”
管她什麼金夫人銀夫人,明天得早起跟那小丫頭請安是正經。
翌日天還未大亮,虞素便自夢裡醒了過來,拉了鈴鐺,眼瞧著那些侍女魚貫而入,硃砂捧著新制成的衣裳,其中一件碧色的大大豔了她的眼。她倒不喜歡這樣寡淡顏色,只是那件衣裳用料考究,上頭繡著的圖案又十分瀲灩,便也將這衣裳襯得更美。
“就這件。”
宮裡人知道她是個不知道避諱的,至於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