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她有過期待。
元順華這時候才過來請安,躲過了莊裕夫人與和妃的劍跋扈張,也躲過了那些女人刀子似的目光。她的頭不低也不昂,看上去不悲也不喜。對於元順華此人,後來她是在舒樂那兒瞭解清楚的。好在她從不相信人心,自然也就沒有覺得失望。
舒樂卻不同,阿衍也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兩個都是理想主義者,而她不同。元順華看見她,面容略顯得凝滯且尷尬。和妃早看不慣元順華的裝腔作勢,此時更是抓住了機會,要好好地刺上一番。
“真是好大的臉面,宮裡多少比你出身高貴的妃子都早早過來,偏你要睡到日上三竿。現如今席都要散了,你這時候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全然不顧元順華肚子裡還懷著一個。
虞素不免想要擊節稱頌,他想必是深知公孫展顏的心性,這才特地把元氏放在她跟前,現如今大家都知道她不喜歡身懷有孕的元順華,倒時候若真有了差池,她必定百口莫辯。
元氏眼睛一紅,看上去像是委屈極了。也是該委屈,說是兩個月多一點兒,身子卻一點不顯懷,到時候若真被撞破,欺君罔上的罪名是逃不了,到時候若是隻自己受罰也就罷了,要是累及家人,她怕是萬死也難辭。
公孫展顏見了愈發火大,成日裡哭哭啼啼,倒像是自己虐待了她一般,可偏偏自己個兒一不曾打她,二不曾罰過什麼,日日也是好吃好喝的供應著,從不克扣……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就知道使這些上不得檯面的陰招子。來人,把她請回去,免得汙了本宮的眼睛。”
一夥人聽了更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公孫展顏後頭是建章宮,她們惹不起,但元順華如今肚子裡懷著的是龍裔,她們更加不敢招惹。張雲芙看著虞素,只見她面容恬淡,頗有些與世無爭。這裡頭說不定還有故事,她這樣想,又多看了和妃跟元順華一眼,又想起那日元順華低眉順眼的樣子,突然就莞爾笑了笑。
她那時候告誡元順華千萬勿要招惹莊裕夫人,想必這句話,已經說得晚了。
張雲芙閉目不再看,她是看透了繁華的人,走到過高處也如墜過深淵,這宮裡,誰也不必跟莊裕夫人鬥,到底,誰都鬥不過她去。
很快就有婆子上來,推推搡搡地說順華請回吧,別惹得娘娘不快。公孫展顏囂張至此,難免惹得看客們都面面相覷,也因著這事曉得了元順華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元順華一聲不敢吭,兼之她本來就沒有身孕,自然不會害怕什麼。這如同喪家之犬的日子實在不知什麼時候才到頭,她頹喪的退出去,只覺得坐著的那些人目光如電。回頭去看和妃又空又恨的眼神,就在那麼一剎那,她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對和妃很溫婉地笑了笑,卻看見她嫌惡地皺起眉頭。
娘娘,想來咱們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元順華在心中唸了一句,默哀片刻,臉上覆又浮現出恬靜的笑容。
又呆了會兒,就各自散了。虞素走的早,腳程又快,那些本想上去攀扯的嬪妃撲了個空,暗自在心裡罵她不識好歹。天氣一日晴過一日,妝有點花了,和妃宮裡的地龍開的太足,香氣又重,虞素好容易出來,挑開了轎簾吹冷風,發覺走的並不是卻鳳凰殿的路。
“這是去哪兒呢?”
周圍景色熟悉,不過未防有失,還是多問了一句。
“回娘娘話,皇上剛才派人過來說讓娘娘出了長寧殿,就往宣室殿那邊請。”
黃門回答的規規矩矩,虞素懶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抬手將簾子放下來。轎子裡很暖和,內監們走的又仔細,虞素在轎子裡淺淺地睡了一會,等醒過來,正巧趕著轎子落地。
她現在也算是常來,站在門口的黃門見了,笑嘻嘻地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