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雲芙最終還是跟太后投了誠。皇帝心裡盤算著,臉上卻半點不顯,想她也不過是想借著太后的勢,能拿回協理六宮的大權罷了。罷,也不值得什麼,張雲芙在他這兒始終還算是個可用的人物,這樣喜歡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有些時候卻是最最好用不過。
皇帝呷了口茶,笑容越發溫和。
太后見了,心裡琢磨一下,只覺得皇帝如今實在喜怒無常,有些時候應諾了,還不如不應諾。
“張氏前些日子雖有些冒犯,但最近卻還乖巧虔誠。且她從前協理六宮,若把事情交給她,想必不會出錯。”
太后聽了,微微頜首,道:
“皇帝說的極是。不過張氏畢竟小門小戶出身,雖這些年替皇上管著六宮事沒出過大錯,但這樣的大事……”說著眼睛一轉,也不瞧皇帝,徐徐補了一句:
“虞貴嬪出身大家,雖說從前沒辦過這樣的事,但大家出身,虞夫人又是高門嫡女,想必從小細心教誨。辦起事來,必定不會比張氏差。”
皇帝倒沒成想太后會提到虞素。也不知這算是連消帶打還是挑撥離間,皇帝微微沉吟,一舉一動卻被太后瞧在眼裡。
“還是母后思慮周詳。”
“那便好。哀家如今不問宮中事,旨意的話,還是皇帝來下。”
“是。”
皇太后見皇帝應了,也就沒在這件事上夾纏,而是絮絮說了許多體貼話,皇帝也耐心敷衍著,又留在建章宮用了午膳。此舉倒是頗安太后的心。
***
此次來傳旨的,並不是何呂。虞素今兒穿著胭脂紅的小短襖,下頭是極收極細的牙白色裙子,梳著仿古墮馬髻,不苟言笑,臉上胭脂卻正好。
虞素靜靜地在那兒聽完旨,皇帝給了她協理六宮的權利,本來應是大恩典。但旨意上又說是暫代,意思就是,等和妃進宮,她這份權是要還的。
虞素腦子轉的快,直覺這份恩旨絕不是皇帝本意。但聖旨已下,和妃進宮大小事宜,她都得管,不但要管,還要跟張雲芙一起管。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謝恩的時候虞素已經把這些厲害關係看得清楚,對那小黃門打賞一通,又聽他說了許多奉承。今兒的天道實在不好,倒讓她不期然地想,會不會等到時候和妃入宮當天天道依舊不好,若真如此,那可真真坐實了她災星的名頭。
虞素與和妃遠日無冤近日也無仇,不過兩個人的立場註定了要讓她們做對手。說句老實話,如果她重生的這具身體,是後黨而非皇黨,自己八成是不會投靠皇帝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忠君愛國之人,且這國也不是她的國。
等時辰又晚了些,張雲芙便著人請她過去。兩個人共理一事,且是為皇帝迎妃子入宮,她本來跟皇帝就沒甚感情,必定不會膈應;但張雲芙可難說。
換了身衣裳,戴著套藍寶石的頭面,讓人備了轎子,抱著手爐就去找張雲芙不提。
自打上次在通明殿被虞素大大地折辱了一番,張雲芙懷恨在心,雖是她去請的人,但聽宮女回稟了一句虞貴嬪求見,張雲芙本來正笑著的面容,也難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讓她等著。”
說罷接著同身邊的宮嬪說話,提也不提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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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鸞禧(三)
虞素早知道自己來長秋殿是要受冷待的。好在她有備而來,手爐大氅一應俱全,不過是多站些時候,她現在跟張昭儀算得上是分庭抗禮,實在鬧起來,自己也是不怕她的。
但面子上總要全過去。
這風颳的也凜冽,一炷香過了,又再添一炷,張雲芙這才讓人傳她進去。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