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
虞素似是感慨萬分,虞璟沅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被人說不敬,但隱隱約約還是能感覺到他姐姐熱切的目光。
人走了,茶還冒著熱氣,虞素沒去送,自然也不知道虞太太是不是紅著眼像是想要了她的性命。她去慎刑司看了虞嫣。
不過短短數日,虞嫣瘦的只剩一層皮包骨。見了她,很大聲地罵了句賤婦。
慎刑司的人早聽說過莊裕夫人盛寵,自然有那想要討好她的上去喊打喊殺,她擺擺手,拿眼神按住了那人,又說:
“舒樂,帶小姐回宮。”
那些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本宮已經回稟了皇上。”
輕描淡寫一句話,也沒人敢去問她這話是虛是實,更不敢上去找她要口諭或是聖旨。虞素的聲勢如日中天,舒慎儀得知這訊息,正在建章宮陪太后閒話,聽了便低嘆一聲。
太后現如今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庶女,見她面帶愁容,自然緊張,就問:
“好好地嘆什麼氣。”
“莊裕夫人專寵……”
聲音漸漸低下來,聽得太后心疼極了,公孫家的女兒,即使是庶女,又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更何況眼前這個庶女,她那氣度,更是許多嫡女不及的。
太后又多了些感慨,便安慰她:
“放心,有哀家在。”
公孫泠哀哀悽悽的點頭,看上去很虔誠,更激起了太后的好勝心。
簾子遮的密實,好在有光,虞素藉光亮看見虞嫣近乎妒恨到發狂的眼神,反而不害怕。
“不怕再進去一趟?”
她笑著打趣虞嫣,換來的是虞嫣顫抖的肩膀跟火焰熄滅的眼神。慎刑司那個地方有多可怖,她說不定比虞嫣更清楚,只不過要是沒有那場磨難,她也不會知道那人就是阿衍了。
“放心吧,過幾天我就送你回去。這事抹過去了,不耽誤你嫁人,也不會耽誤你別的什麼。”
她難得溫和,虞嫣卻不領情。
皇帝已經多日不來鳳凰殿,虞璟沅的親事訂下了,為了犒賞虞太太,虞素連帶著拂柳,將虞嫣送回虞家大宅。臨行前夜拂柳像是萬般捨不得,她許諾了拂柳事成之後便予她自由,又私自聯絡鞠曲,鞠曲是個有情義的人,管不管得住拂柳是一回事,但拂柳總得有個歸宿。
“娘娘就快要吃弟媳婦茶了呢。”
舒樂見她心緒不佳,調了花汁子,將幾個在那兒捶腿的小宮女揮斥下去,笑盈盈地捧著香露上來。
“聽說從前是當侯夫人教養著的,只可惜趕上一年又三年的孝期……。”
“這才是緣分呢,我也不贊成找個才剛剛及笄的,畢竟年紀擺在那兒,身世好些的也輪不上虞璟沅,差些的別說虞家,我自己都瞧不上。”
從前倒沒喝過弟弟的那杯弟媳婦茶,畢竟人家是皇后之尊,兼之許家人敬的茶,她也喝不下。
“聽說皇上,又傳召了舒慎儀。”
與月白的別有用心不同,舒樂明顯是很擔憂的。鍍金的勺子上繡著薔薇牡丹,她的食指被咯的有點兒疼,手滑了一下,汁子濺出來落到她的紅裙子上,豔紅變做硃紅,看上去暗淡不少。
“娘娘您……皇上是天子,九五之尊總有脾氣。”
“舒樂,你覺得舒慎儀這個人,嗯……怎麼樣?”
“狼子野心。”
虞素聽了這話,本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更軟了一些。她其實是個目光很淡,也很知收斂的人。
“我知道了。”
天漸漸熱起來,針工局早送來這一季的新衣,到了夏天,太豔的顏色看上去炎熱又打眼,這一次送來的衣裳都多用藕荷月白一類的顏色。硃砂弓腰站在她面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