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開門,沒有精神多說話!
她心中不知道是種什麼滋味,彷彿,有些愧疚,還有些……心疼……趕著過去,和那兩個黑狼衛一起,將林逍連人帶椅子一起抬到了屋子裡,又把他扶到了床上去。期間,她也發現,林逍,果然是下肢殘疾……那雙腿,竟是在膝蓋處齊齊斷去,彷彿刀砍斧削去的一般!
而林逍的“生命垂危”,應該也非妄語,看他短短几步路上幾次垂下眼眸的樣子,就知道他的氣力已至極限,甚至剛才那段閉目養神,現在想來,可能,也是已經暈了過去……
楚歌忽然有點生氣,武青到底去了哪裡呢?他不顧隆興被赤腳軍反撲的可能,飛騎前來此地,不就是為了守在他的義父身邊,盡一盡最後的孝道嗎?怎麼現在人病得如此厲害,武青卻不見了蹤影?
桌案上的大木碗倒還乾淨,楚歌舀了一碗水,送到了林逍的唇邊,看著他一點一點喝下去,力氣彷彿恢復了一些,心裡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林……伯父,還有什麼要的麼?”
林逍搖搖頭。
“我帶來了上好的人參,叫他們給你熬點湯去?”
林逍又搖搖頭,“沒有用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浪費。”
楚歌卻仍舊回頭示意了一下,鄭石看看她,猶豫片刻,還是拉著另外一名黑狼衛去熬參湯。
“林伯父,聽說武將軍經常會託人捎銀子回來,怎麼您這裡還是這麼冷清清的?”
“你是要說我這裡破爛吧?”林逍笑著,“我人老了,給我什麼也都用不上,有點吃的喝的,苟延殘喘也就罷了,那些身外物,能有什麼用?”
他話雖說得頹廢,但整個人朗朗生氣,哪裡有將死之人的樣子?看得出來,他是那種只要有一分氣力就會表現出十二分的樂觀和勇氣的人,但這樣的表現,卻莫名讓楚歌覺得酸楚。
“孩子,你能來這裡找武青,想必是和他關係比較近的了?”
楚歌點點頭,“我是武將軍下屬,這段時間一直和他在一起。”
林逍微笑著,又歇了歇氣息,才帶些欣慰地看著她說:“長天對於我的事,向來瞞的比較緊,能讓你到這裡來,那一定是當自己人看待了,這點我還是清楚的。”
“自己人”?楚歌有些汗顏,她是瞞著武青悄悄來到古陽村的,實在當不起這個稱呼。
“長天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林逍的笑容越發明朗起來,“只是過於執著了。放在心上的東西太多,偏偏少了自己——若有女孩子喜歡上他,倒是免不了受些苦楚。”
他又停頓下來,合上雙目休息了一會兒,“這孩子固執,怕我擔心,自己身邊的事情也少和我說;其實他哪裡知道,越是不說,老人家便越是擔心……不過看到你,知道他平日裡身邊有你這樣的人陪伴,倒是放心許多。”
武青字長天,林逍是在談論他的義子,可楚歌聽他說著,不知怎麼,卻生出幾分他是在交代後事的錯覺來,其實明明面前的人半個時辰之前還是素不相識,又只是同僚的義父而已,就算交代後事,又怎麼輪到和她說?
而那喜歡武青的女孩子一說,更是不知道從何談起。
“我是說真的呢,”林逍瞧著她的眼眸裡分明含著欣賞的笑意,“不過長天的性子,也該有個女孩子在他身邊,提點著些,不然……很容易被人算計了去。”
武青容易被人算計麼?若是在績溪驛的時候,她或許會贊同這個說法,可是在隆興府一戰之後,她對武青的印象已經完全改觀:這個人,該出手的時候並不手軟,絕不是個迂腐拘泥的,加上一身無人堪敵的武藝,有誰會算計了他去呢?
不過,此時楚歌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個上頭,林逍的話裡,分明透著些曖昧,那感覺,彷彿……那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