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惹眼的神駿白駒一路小跑著從城外溜過來的時候,一隊等在城門處的兵士便欣喜地迎了上去;而馬上那位薄汗未乾,英姿勃發的將軍,更是惹來了無數猜疑和驚喜的目光。
“是武都督!”
“武都督贏了!”
爆發出的歡呼聲裡,有人小聲地介紹著:這位白馬將軍正是那位揚名天下的都督武青!今兒午後他帶了一隊長天軍從北邊趕來,據說本來是路過,應何都督的邀請特意繞路來指點一下徵兵的工作。而所謂的輸贏應該是指武都督和鎮南軍的何都督在郊外舉行的一場賽馬,看如今的情況,分明是武都督贏了。
聽說居然是長天軍的武青都督,在場的應徵少年都是興奮異常:不說當初武都督在隆興府殺退赤腳軍一戰成名,就是如今長天軍如日中天威名赫赫,誰不以加入長天軍為榮?連鎮南軍徵兵如此熱鬧,也都是沾了仿長天軍制募兵的光——如今能得武都督親自指點,哪怕人不把鎮南軍看成長天軍第二?
而沒想到才到隆興,便得以親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英雄人物,又怎不叫這些應徵兵士的少年欣喜莫名?
一片雀躍之中,便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那輛包銀嵌玉的豪華馬車,還有那趕馬車的妖嬈女子——那女子似有些心事,略顯呆滯地驅車前行。一點也沒有被這邊地歡喜感染,也不曾如眾人般將目光或仰慕或激動地投注到英俊的白馬將軍身上。車行碌碌,就這麼和趕車的女子一樣,有些機械地駛入城門口……與眾人的歡欣鼓舞形成鮮明的對比。
負責檢查地官員本來要趕過去和武都督見禮,卻正被那馬車和女子攔住。只得接過遞來地腰牌——卻是神情一凜。說了幾句什麼,又從姚九娘撩起的車簾中往裡面意思意思地望望;點點頭剛要讓過去。又忽然覺得不妥,連忙轉頭將請示地目光投向一直駐馬向這邊觀望著的武都督。
武都督卻只是和煦地帶了些微笑。毫無所覺似地轉身,去面對那些忍不住悄悄議論他身份地少年們。
那官員於是鬆口氣,放行。
武青此時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抿了抿薄唇,便將馬帶到一邊。安心等後面的何長安趕上來。
何長安只是略略落後,不一時趕到,卻是汗透長衣,眉飛色舞的樣子,遠遠地便招呼著笑著,和兵士們嬉笑;和應徵的少年打趣;又大聲介紹武青的身份,竟是絲毫不拿架子,十分得人心地模樣。於是城門口處更是歡笑一片,群情振奮。武青更是躲到了一邊。一邊安撫著還躍躍欲試的白馬。一邊微笑觀望。而這裡便有何長安的親兵過去和那官員商量:天色已晚,應徵兵士的少年明日都要進場。不如一併都收到城裡去入住,登記了名冊後慢慢驗點。
那官員對何長安的親兵卻是十分恭敬,陪著笑只道:“盡憑何都督吩咐。”——這也是隆興府的特色了,所謂的重文輕武在這裡已經變得很淡;甚至有意無意地,鎮南軍的何都督在文官面前會跋扈一下,讓他們不得不加意地小心。
何長安早已縱馬從少年們身邊穿行而過,揚鞭大笑道:“好!好!盡是大好男兒!諸位這就進城,填了投名狀,從此跟著本都督,騎快馬,開硬弓,鮮魚大肉,縱橫沙場!”
眾少年轟然應諾,揚臂高呼:“跟著都督,縱橫沙場!”
何長安便又是大笑,正要去找武青說話,卻見一騎飛奔而來,一名親兵急急跳下馬背,幾步衝到跟前,喘著氣低低說了幾句什麼;而何長安臉上霎時竟全是驚喜,揚聲喚道:“武都督!你猜,是哪位貴客到了?”
那來的貴客自然便是楚歌。
她此時正等在何長安地都督府,靜坐品茶。衣裳自然是已經換過地了,玉石般清透的美人搖身一變,這便又是位瀟灑標緻地少年公子。
何長安一路當真是“衝”進了府衙,滿面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