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多愁善感,算是力所能及吧。”知趣時時不忘提醒羅妖自己的救命之恩,道,“那天我看師叔祖舉著鼎費力,還不是不管不顧的把金蟒蛋丟青爐鼎裡去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要緊的時候,總會犧牲不重要的東西。現下是順腳兒,自己安心。”
只要不是閉關,知趣作息正常,這會兒夜深,剛吃了一大碗熱騰騰的餛飩,更加困了,沒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
羅妖沒睡覺的習慣,長夜無聊,翻身細瞧知趣的睡顏,不覺有些出神,的確不算醜,只是知趣為人活潑,平日裡眉眼生動,時常做些怪樣子出來,倒不大留意他的容貌。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退了客房重新上路。
羅妖用了幻顏丹,如今不過是位稍稍俊俏的書生罷了。只是他生來那幅神采飛揚的氣韻卻不是幻顏丹可以遮去的,一路上又無避諱,若有大姑娘小媳婦的瞧他一瞧,他必然人家亂拋媚眼,輕薄挑逗。為這個,險些惹出亂子來。
若羅妖果真是凡人書生,這番舉止,定要捱揍的。
羅妖問,“黑炭,為何我對婦人笑,那些男人們就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
“你那是笑嗎?分明在調戲人家小媳婦兒,人家男人還不找你拼命啊。”知趣提點著羅妖,“不論生的醜俊,都不能亂盯著女人瞧個沒完。”
羅妖轉眸笑笑,捏出條小魚乾來吃。忽而頭上掉下一塊手絹兒,羅妖隨手接了,見絹子上繡了一對文采絢麗相偎相依的小鴛鴦兒,抬頭時入眼一派桃紅柳綠、燕瘦肥環,正有幾個穿戴風流的女人倚欄而笑,其間一位著紅的,握著一柄香色團扇,露出一截豐潤瑩白的腕子,掩唇而笑,眸光盈盈間,欲說還休。
羅妖拿起這帕子放到鼻間聞了聞,與紅衣女人展眼對望。其他幾個女人已經咯咯的笑了起來,嬌媚又清脆,那紅衫女子揚起聲音嫵媚,“奴家的羅帕不小心掉了,官人既撿了,能不能還與奴家,奴家置了酒席謝官人。”
羅妖低聲問知趣,“她這是想與我搭訕吧。”
知趣著緊搶了羅妖手裡的帕子,向上斜飛一擲,輕飄飄的羅帕帶了一股子勁風砸在那紅衫女人的臉上,直將人砸的唉喲叫痛。知趣已拉著羅妖遠遠跑開,找了個僻靜處兒,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對羅妖道,“那是妓院,笨蛋!”
羅妖曲指敲了知趣額頭一記,這一下子敲得可不輕,直鼓了個青包出來,羅妖臉一板,“你說誰是笨蛋呢。”
“我還不是為你好,你知道妓院是什麼地界兒?”知趣疼的直皺眉。
“與人雙修的地方唄,這誰不知道。”
知趣倒有幾分驚奇,“你不是沒出過羅家嗎?”
羅妖不說話,知趣問他,“那你是想與那些女人去雙修啦?”修真界美人兒多的是,羅妖自己也相貌出眾,該不會看上幾個妓女吧?
羅妖搖頭微嘆,“修真界雖有那麼多的女修,羅家女弟子也不少,依我看來,還是凡世的女人比較有趣。”
有趣,有趣個頭啊?
知趣摸著額角的青包,想用些術法治一治,奈何他又沒那本事。若為這點兒事兒求羅妖,必然要賠笑說好話,知趣哄了羅妖出來,卻不料事事要按著羅妖的心意辦,心裡早鬱悶的不成了,哪裡還想再做小伏低,哼唧兩聲,頂著個大青包,不再理會羅妖。
羅妖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問知趣,“你是不是吃醋了?”
未待知趣說話,羅妖便道,“我常見羅家一些弟子為天遙爭風吃醋,天遙若是跟誰多說一句話,餘者必定不悅。你這樣子,倒像是吃送我帕子女孩子的醋了。”
知趣頭一遭給人氣的說不出話來,羅妖再嘆道,“其實我早該察覺出來了,你總是有事沒事的要纏著我,藉著黑豆兒的名頭兒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