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皇帝親軍,無論裝備還是士氣都要強上不少。
弟兄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城裡的皇帝都換了,作為皇帝親軍當然得打出個樣子來,要不然大家的富貴和飯碗都保不住。
盧九德一咬牙,把身上的袍服扯下,露出白生生的膀子:「咱家把親衛隊給你們填進去,說什麼也要堅持到天黑,走……」
興衛之北有幾道低矮的小小丘陵,再往北就是一片開闊平緩。
盧九德率領親衛隊增援上去的時候,明軍已經放棄了開闊地帶的爭奪,退守到了丘陵地帶,依託地形和固有的營寨防禦。
各色認旗散棄滿地,兵甲已殘的守軍正退下丘陵地帶,蜷在幾個緩溝裡頭休息。
以前這裡還是營地之所在,已經被清軍攻破了大半,要不是有地形的優勢,恐怕一點兒也保不住。
拒兵壕發揮的作用不小,前頭的營柵算是徹底了,除幾個稀稀拉拉的木頭柱子還頑強的屹立之外,寨牆早被拉倒墊溝。
這是戰場的最正面,許慶生和他手下的弟兄也算是強悍了,硬頂著清軍的強悍攻擊守了半天,從前面的開闊戰場退守到營寨之內,又從營寨退到這裡,節節抵抗節節敗退之下,士氣愈發低迷不振。
不是大夥兒不賣力量,韃子攻的實在是太猛了。那箭射的就象雨點子一樣,白茫茫的一片過去,這邊就要放倒不少。辮子兵象野人一樣的掩殺過來,二三十斤的重頭刀能連人帶兵刃一起砍為兩截兒。
前面的辮子兵殺的勇猛,後頭的奴兵背著荊條子大筐就開始收割腦袋,不管是有沒有死透,腦袋全都割下來扔筐裡頭……
兩側的新附軍也是勇猛的很,喝了老鱉湯一樣嗷嗷叫著席捲,不少兄弟都被新附軍砍成肉醬了。
放眼前望,煙塵瀰漫升騰的戰場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活氣兒,撲倒的屍體層層疊疊,有幾處都把拒兵壕填的平了。
斷槍殘刃丟的到處都是,冒著熱乎氣兒的人血正緩緩的滲如土壤,地上一片一片都是觸目驚心的殷紅……
弟兄們是真賣了力氣,光看這戰後的疆場就知道戰鬥是如何的慘烈。
「我知道弟兄們打的辛苦,」這樣慘烈的戰鬥已經不多見了,盧九德也甚是感動:「咱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等戰的完了,功勞簿子上我姓盧的不佔大夥兒一分一厘的便宜,我要是貪了大夥兒的功,就他奶奶的的四六不懂的畜生。」
很大一部分士卒都帶著傷,看著盧九德什麼話也沒有說。
還用說什麼?爺們兒們能打成這樣,對的起那幾個少得可憐的餉銀了,也對的起你盧公公了吧?至於馬士英馬大人,滾他的臭鴨蛋去吧,這樣早就跑路的稀鬆貨不值一提。
「咱家監軍過淮西,也監軍過江南,要說沒有幾個私房錢那是放狗屁呢。」盧九德對親兵道:「去,把咱家攢的家底兒取過來,給弟兄們分分。弟兄們能打成這樣樣子,那點餉錢還不夠,我個人再拿點出來先給弟兄們墊墊底子,回頭就給大夥兒請雙餉去……」
功夫不大,十幾個親兵抬過來大大小小的九個箱子,在盧九德面前擺放整齊。
「不瞞弟兄們說,我也就這麼點家底子了,今兒個全亮出來,弟兄們也別嫌少,再多我還就真拿不出來。」
揮刀斬落銅鎖,一個個踢開箱子,裡頭的大小銀錠滾落滿地。
亮晶晶的銀色是這個世間最有誘惑力的,盧九德讓人把這十幾年搜刮來的銀錢全數分了下去:「城裡頭的那點事兒想必弟兄們也知道了,這個坎兒弟兄們若是能幫著咱們過了,我盧九德忘不了諸位。要是實在過不去,我也只能把這無根的身子撂在這兒。等我讓韃子砍了腦袋,弟兄們想跑就跑,想散就散,就是投降了韃子我也不怨大夥兒,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