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空迅速轉過頭,見到他比紙還蒼白的臉,心痛不已,握緊了他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太無力了,可是還是隻能說……對不起!無論如何,我有不可以丟下的人,我,我……”
“是安……秀?”
衛行露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見到童舒空默然不語,他忽然像被刺到了一般,甩開她的手,從椅子上跳起身來,厲聲吼道:“你果然還是喜歡他!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你想通了,所以回來找我!現在是怎樣?安秀吩咐你來向我炫耀麼?還是想看看我究竟愚蠢到什麼地步,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悽慘得無法生活麼?”“不是的,秀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童舒空急急地辯解,卻惹來衛行露更大的怒火。
“怎麼?我不過說了你的小情人幾句,就心疼地聽不下去了?連稱呼都改了,哼,公子都不叫了,怎麼了?你不是最注重身份等級的嗎?哦,也對,以你們現在的關係,想必也不用計較這些了!我該叫你什麼?太守府的新一代家主?”衛行露被妒火衝昏了頭,一句接一句刻薄地說。
童舒空反倒冷靜下來了,她看了衛行露片刻,慢慢起身,輕聲道:“我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我還是先走好了……”
腳下還沒動,就被衛行露一把扯住:“不許走!你都走了四年了,還想離開麼?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就不該給我個說法?”
童舒空看了看他狂亂而惶急的面龐,那緊抓著自己的手指痙攣地糾結在一起,用的力氣之大,連指節都泛白了!
童舒空嘴唇動了動,還沒等發聲,衛行露忽然捂上耳朵一疊連聲地低吼:“不要說!我也不要聽!我不許你走!別想再離開我,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如果這樣跟你見了面之後再分離,我會死的!童舒空,你聽好了,你要是敢再離開我,我就去死!你聽到了沒有?我不騙你!”
在一旁憋了許久的衛競紅聞言大驚,厲聲喝道:“露兒,說什麼呢!為了這種女人值得嗎?”
衛行露連看也沒往母親那兒看一眼,只死死盯住了童舒空,指甲深陷進她的手臂,全身緊繃,似乎只要她動一動腳步,他就會立刻撞牆一般!
童舒空現在是真正的為難了,行露的佔有慾比一般人都要強,這點她以前就知道,所以如何說服他就成了最大的難題。但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樣僵持不下的地步。
“行露,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隱瞞你。除了安秀,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是我放不下的。四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我明白了愛不是一味的索取,它是需要付出相等的東西來細心澆灌的,而這付出的東西,我想大概就是人們說的責任吧!不過事到如今,說這些話也毫無意義了,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也沒什麼好辯解的。無論用多麼美麗的藉口來掩飾,事實終究是事實,無法改變。所以,原諒我,無法答應令堂的要求!”
兩個人的腳邊,落下的是比沉默還要更加苦重的陰影。
衛行露睜大的黑眸轉眼之間就一片潮溼,慘白的雙唇難以自控地顫抖著,而他整個人血色盡失的蒼白程度,更是幾乎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連呼吸都已經凍結住了。
諾大的廳內只聽得見長長短短、粗粗淺淺的呼吸聲,交錯成一片,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著那默默對望的兩人。而那兩人卻完全感受不到周圍人的視線,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的彼此凝視的雙眸,折開了各自的傷口,令鮮血再次地滲透了出來。
選擇,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讓人難捨和痛苦。
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刻,決定著兩個人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衛行露才垂下眼簾,自嘲地輕笑了一聲。其實沒有什麼好掙扎的了,四年前開始,他就已經註定淪陷,再用了四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