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烏雲,在她頭頂電閃雷鳴。她剛才以極快的速度抽了一張銀票藏在袖子裡,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銀票的面額是多少,不料卻被宋羽正發現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了你的銀票,想誣陷我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吧。”周令西死鴨子嘴硬。
“我不跟你鬼扯,既然你喜歡,收著便是。我只說一句話,你不能嫁給樊一風,走不走由不得你!”
周令西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她再也忍受不了,抽出纏在腰身的軟劍,直直向宋羽正刺去。宋羽正身子一偏,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腕。但周令西的武功不弱,輕而易舉就掙脫了。她換了個角度,一劍刺向宋羽正的左肩,又被他巧妙躲過。
十幾招下來,周令西非但沒討到什麼便宜,反而自己的劍被宋羽正給打掉了。她氣不過,乾脆赤手空拳和宋羽正過起招來。只是失去武器,她更加不是宋羽正的對手,不到十招就被制住了。
宋羽正一隻手扣住她的咽喉,另一隻手勒住她的脖子。他將周令西翻了個身,兩人四目相對,周令西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將他烤焦。
“功夫底子不錯,不過看樣子你沒怎麼跟人打過,招式生疏得很。”
“不—用—你—管!”周令西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只要你馬上離開,我保證不為難你。”
周令西想了想,忽然不生氣了,反而笑得很歡暢:“我偏不走,你能怎樣?難道你還殺我滅口不成。有種你試試,你敢殺樊一風未過門的媳婦兒,不要命了你!”
宋羽正的臉輕輕抽搐了一下。
“識相的就乖乖放了我,不然,我告訴樊一風,說你暗戀他。”周令西奸笑。
“胡說八道!”
“我哪有胡說八道?你這麼強烈反對我嫁給樊一風,不僅僅是怕我給微雨山莊惹麻煩而已吧,你爹都沒說什麼,哪裡輪得到你插嘴!不是說樊一風好男風嗎,你要不是暗戀他,幹嗎不讓他娶別人?”
一番話說得宋羽正啞口無言。周令西發現他的臉慢慢變成了紫色,又慢慢變成了青色,這效果就跟中了唐門奇毒似的。她的心咯噔一下,剛才她是為了氣宋羽正才隨口胡謅的,難不成還真有其事?
“你不要胡說,根本沒這回事。”宋羽正語氣放平淡了很多。
“你和樊一風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管,再不放開我我就喊非禮了啊。”周令西耍賴。
這下宋羽正還真拿她沒辦法了。他和周令西現在的動作,不仔細看別人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在非禮她,何況這裡是她的房間,到時候他就算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他很無奈地鬆手。
眼見宋羽正垂頭喪氣地走出房門,周令西心中大喜。看來這宋羽正是虛有其表,功夫比她厲害又怎麼樣,心比她黑又怎麼樣,腦子不靈活註定會吃虧。細細算來,他大少爺栽在她手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周令西從袖子裡拿出剛順手牽羊得來的銀票,抿嘴偷笑。還真是三百兩,夠她花好幾天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成親的日子。周令西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光是頭上的珠釵就有好幾斤重。她無奈地頂著個幾乎能把脖子壓斷的頭上了花轎。
宋羽翩和宋羽飛依依不捨地湊在轎子外面, 你一言我一語,不外乎都是些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尤其是宋羽翩,大概是心裡過意不去,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吉時已到,起轎——”阮媒婆那特有的尖嗓子發出的聲音格外難聽。
這句話令周令西沒由來地想到了另一句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話:時辰已到,行刑!
她懷疑自己是聽說書聽多了,因為說書先生所說的那些故事中,每次犯人問斬之前監斬官都會喊這麼一句話,然後丟下一個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