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八月十日星期日
十天都不曾寫日記了,是因為心境不佳吧?也是的,只要一和父親相處不來,心情就會不好,不是覺得委屈,就是覺得沒多大意思。一碰上自己不順意的事,受了爸爸的氣,就拿姐姐來出氣。我是太自私了,自己受了爸的窩襄氣,拿姐來做“出氣筒”,自己心情不好,為什麼拿人家來發洩呢?
前幾天鬧出一件煩心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父親又一次審問我,我也委屈得哭了。煩得也沒心情寫日記了。我說以後工作獨立了就不回家了。還有工作,也不知怎麼安排分配到哪個部門上班?擔心自己不能搞好工作。
昨天早上,爸買了一條魚,他把魚放在秤盤上準備稱有多重。生猛的草魚從秤上跳下,我“哎呀”一聲,無意中發出的聲音,叫爸聽來都是那麼刺耳,眼睛一鼓說:“哎什麼鬼它會吃你嗎?”再等他捉住那條魚,竟拿著魚衝著我的嘴說:“它是不是鬼?會吃了你。”這一舉動簡直是在欺辱人。我忍無可忍,懊惱極了。雖是這樣,也覺根本不值得我流淚。
同學呢?書鳳七月初考完畢業試也該來信了可是沒有來信。麗梅幾次回去去她家都沒見到她,第一次說她回家鄉了,第二次說去韶關了。反正也四個月沒見過面了。豔芬寫信說來玩,說了兩次也沒來。信裡也沒寫什麼,沒趣。
八月十四日星期四晴轉雨
我打算回家住二十天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事情很不幸,廣州的姑媽來信告訴父親跌斷了右手。爸爸準備二十日後下去廣州。我休息二十天將會變成兩三天。下午,姐姐出去樂昌明天就即刻下去廣州。
我又和爸爸發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一個人借了我們的吸油管,把豬油弄到一地都是。爸爸知道真實原因後,簡直要氣炸肺了,恨不能把我一口吃掉似的指著我狠罵一頓。我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眼淚由不得自己竟順著臉頰流下來。這並不是我的錯呀。借東西給別人,別人不小心弄成這樣難道也是我的過錯嗎?回到房裡,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這哭聲,再也不是隱忍的。和爸的相處是多麼艱難,整天不說不笑的多鬱悶。看到三姐和華華出去樂昌後,我心裡是多麼孤獨和抑鬱寡歡。
不過這樣痛快的哭一場,心裡好受多了。
八月二十一日
下午,爸爸從樂昌進來了,他給我們帶來了特大好訊息,用顫抖的聲音說:“二姐生了個,生了個兒子。”我和三姐也激動不己,按奈不住跳呀笑的還拍起手掌來,真有幾分傻樣子。
世俗對生男生女為什麼存那麼大的偏愛呢?到現在我也不能弄懂。主要就是姓氏問題?二姐幫爸爸實現了“兒子夢”,難怪激動得說話也語無倫次了。
八月二十九日星期五
我真的報名頂替豔芬去樂昌工會讀夜校了。
我一直都很幻想自己還是學生時代還可以挎著書包去上學。現在實現了幻想的事,回到家裡心情還很激動。
第二天三姐從五山回來了,她講了許多“頭頭是道”的話,我也不願聽。只要她說一句不去讀也就罷了。最後我告訴芬我不去了,還為自己的環境所限而不能去讀夜校哭了一會兒。
不過覺得這兩天晚上還是新鮮有趣的。
匆匆吃過晚飯,急忙騎上腳踏車和豔芬一起向工會踩去。上街的人很多,也是那麼匆忙。轉入秋天的氣候,晚風吹來,沒有白天的燠熱。經過樹木繁多的路上,急急衝下坡,涼風吹來舒服極了。要不是趕時間,我一定緩緩而去,讓風吹來帶給我快樂的享受。
車子整齊有序的停放在工會門口。我們快步上五樓。上樓的人很多,女孩子手拉著手披著長髮,穿著素雅的花格子裙顯得矜持。手裡拿著筆和一本書輕鬆愉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