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魘境裡,血族的身份讓他的膚色也一直是蒼白的,這會兒兩個人的手背放在一起,竟是分不清誰比誰更慘白一些,看起來有些莫名的好笑。
但謝臨印象裡,剛進入魘境的齊沅並不是這般慘白的。那人才在醫院裡睡了很久,也好好吃了飯,氣色甚至比之前一段時間都要好一些。
肯定出了什麼事。
他眉頭又壓低了一點,剛要發問,齊沅卻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翻了過來,然後把那個凝膠一樣的小東西放在他手心。
“你看,現在我們的膚色差不多。這代表著我在逐漸朝血族變化,面板自然也會變得白一點。”
因為俯著身子,齊沅銀白的髮絲墜至頸側,他桃花眼裡也帶著笑,澄澈的眼眸裡盛著壁燈反射出的一點碎光,配合一身白裙,看起來格外溫柔。
“別懷疑,這可是你給我的初擁。”
明明是在講正事,他的眉眼在光暈下看上去竟意外帶了點含情脈脈的味道,話音未落,指尖還在謝臨手心輕輕點了兩下。
謝臨手指蜷縮了一下,睫毛顫了顫。
他舌尖抵了一下上顎,有點懷疑齊沅在用一種近似於□□的方式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但他找不到證據,只好順了後者的意,暫時把因為他異常蒼白的臉色萌生的疑慮拋在腦後,乖乖低頭端詳起了手裡的小東西。
“你先看著,我去洗把臉,回來再和你講這次行動的細節。”
齊沅看他不再追問,終於長舒一口氣,回身走進衛生間,反手把門關上,順便上了鎖。
他站在原地緩了一秒,然後走到洗手檯邊,抖著手把水龍頭開到最大,讓嘈雜的水聲完全覆蓋整個空間,終於放鬆了身子抖著脊背開始咳。
他咳的很急,呼吸之間感到胸腔被滯澀感所包裹,有點喘不上氣。沒有力氣再捂嘴,他只能盡力壓低聲音,兩隻手都死死摳著洗手檯冰冷的瓷磚檯面,有些近乎麻木的痙攣。
胸口疼,嗓子疼,頭疼,他已經分不清哪裡疼得更厲害一點,咳著咳著就又有溫熱粘稠的液體順著喉嚨湧上來,這次他沒再費心壓制,伏在洗手檯前就開始吐,眼前湧現陣陣黑霧,身體不受控制地順著堅硬的檯面前傾,幾乎要撞在鏡子上。
就這樣對著水龍頭大開的洗手池無聲吐了幾口,齊沅終於覺得胸口的滯澀感緩和了一些,也逐漸能控制痙攣的身體不再顫抖。
他抬手把水關上,垂著頭,冷汗順著睫毛和鼻樑滾落,視線逐漸恢復清明,看到未曾被水流衝散的淡淡血色浮在洗手池裡。血腥味湧入鼻腔,他有些反胃,低頭又咳出一口血。
他茫然地睜著眼睛,盯著池裡那灘猩紅的血跡看了一會兒,呼吸急促,腦中出現一瞬的空白。不清楚剛才吐了多少血,他只覺得滿嘴都是鹹澀的腥味,於是趕忙忍著繼續上湧的嘔意匆忙重新開啟水龍頭把那灘血衝乾淨,又漱了口。
齊沅看著鏡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