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也將自身隱蔽在衣櫃裡,只留了足夠觀察的一小道縫隙。
“啪嗒”一聲,門鎖彈開,腳步聲隨著被開啟的房門響起。
即使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楊柳直面把自己包裹在斗篷下,看不清臉的黑衣人時,還是顯得驚慌無比,連連後退,跌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你,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幫助你的。”黑衣人抬起頭,他比楊柳高很多,此時他的臉被一張猙獰的鬼面所覆蓋,雙手上都沾了赤紅的顏色,“幫助你解脫。”
在最為恐懼的事物面前,楊柳發出無法控制的嗚咽。
“當年的事,你覺得,你要付多少責任呢?”黑衣人的聲音從面具裡悶悶地傳出,帶著沙沙的電波聲,音色尖利,齊沅在櫃門內窺視著,覺得犯人應該是用了變聲器。
真難纏。
這傢伙的準備工作做得太周密,光憑外貌,除了身型,他竟然絲毫看不出有關犯人身份的有效資訊,是他做的預想中最為棘手的一種。
不過還好,還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內。
這麼想著,齊沅快速開啟手環發出幾條訊息。
“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要害他,不是我!”
楊柳朝櫃門的方向瞄了一眼,齊沅的存在成為她維繫精神不崩潰的最後一道防線,她白著一張臉鑽到桌子底下躲避來人,強撐著沒有“認罪”。
“不肯說?”黑衣人桀桀笑了兩聲,“很好,你不認罪,我就親自來審判你。”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泛著銀光的物件。
果然。
齊沅雙唇緊抿——這個犯人是來真的。他應該是打算,如果成功恐嚇了楊柳,就和她坐下“聊聊”,暗示她自行贖罪,也就是自殺,和上次迴圈裡發生的事情一樣。
如果沒有恐嚇成功,他則會“審判”,也就是親手奪走楊柳的性命。
這是多麼深的恨意啊。
“當年坐在救生艇上,是不是覺得很心安理得?”黑衣人在楊柳驚恐的大叫中將刀刃在空中揮了揮,速度之快讓齊沅隱約聽到一絲破風聲。
“你那小說寫得也很開心吧?啊?賺了不少錢吧?”
即使隔著有些滑稽的變聲器,黑袍人癲狂的大笑也把他的瘋狂體現的淋漓盡致。
楊柳已經被他逼到桌下死角,她額頭上黃豆大的冷汗順著臉側滑入纖細的脖頸,一頭黑色長髮縮在桌沿的陰影裡,彷彿枯萎的海藻般失去光澤。
“救救我…”她抖著嘴唇看向衣櫃的方向,神情恰好被桌子完全擋住了。
“救救你?哈哈哈!”黑袍人聽到這三個字,像是忽然被戳中了痛點和笑點共通的穴位,笑聲都嘶啞起來,明明是在笑的,聽起來卻像是在哭。
“現在知道呼救了?”
他手起刀落,手臂在空中甩出有利的弧線,繞過桌角快準狠向楊柳捅去,嘴裡發出瘋狗般的嘶吼。
“當年……你們又有誰想過救救他?!”
但這一次,血光並沒有在楊柳的房間濺開。
一張邊緣泛著白光的卡